过他们又说这脉象不像劳累所致,赵墨隐隐觉得小妹有什么事瞒着他,毕竟她的医术高明,哪里不舒服怎么会不知道呢?
“卿卿醒了没?”聒噪的嚷嚷声从门处一路叫来,卿卿一听连忙松开手,赵墨飞速地替她把身上被子遮严实,然后拉下床缦退坐到榻边方凳上。
“咦?没醒?那我等会儿炖锅鸡汤给她补补!”陈旦边说边拎出一只扑腾翅膀咕咕叫的母鸡,董忆则将找来的鲜果摆到案上。这两位哥哥对她都好得没话说,卿卿心里暖得发烫,想想又不好意思开口就在心里默默道了声谢。
“来!让我看看小妹脸色好些没?”说着,陈旦丢下母鸡,上前一步想要把床缦掀开。赵墨眼神一凛,不由自主地想扼住他的手腕。好在董忆快了一步,一把揪住陈旦胳膊轻笑着道:“人家是姑娘家,你怎么能随便掀人帐子?”
“哦,是哦!瞧我这粗人!”陈旦醍醐灌顶,不好意思地挠起后脑勺咧嘴笑笑,接着就拉来把椅子坐到赵墨边上熟络地拍拍他肩膀。“刚才我听底下人说,他们都知道卿卿是你妹妹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卿卿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下,猜想定是昏倒之后被发现的,她听说过军里怎么对女人的,一不留神被吃了也没准,哥哥是不是会以此为借口赶她走呢?正想得入神就听到赵墨正声回道:“这里女人多的是,那些猴子猴孙若敢动我妹妹歪脑筋,我现在就把他们阉了,省得烦心。”
“噗哧”一声,卿卿忍不住笑出声。陈旦吓一大跳,屁股从椅子上弹了开来。“妹子,你醒了?”
“嗯,听到你的声音就醒了。”卿卿隔帐回道,陈旦又不好意思地挠起后脑勺嘿嘿直笑。卿卿清清嗓子继续说:“多谢两位哥哥过来探我,如今他们知道我是女的倒方便,我也不用把脸涂黑了整天遮遮掩掩,再说有哥哥护着我,我还怕什么?二位哥哥回去就和他们说‘赵医士可是治得了王子腿疾的人,有她在你们就不必担心没人治病了。’”
这话听来傲得很,丝毫不亚于男儿豪气。陈旦听了哈哈大笑,不由夸赞道:“果然虎兄无鼠妹,待会儿我就和那帮小子们说去!看谁胆子大到不怕磕牙,让他们尽管试试。”
董忆也跟着笑了起来,赵墨听后却另有打算,虽然说卿卿是他妹妹,但是军中还是保守为妙,他可不想多生事端更不希望有人打小妹的主意。这几□□中没动静,赵墨就让小妹安心静养段时日,还说要找个人来陪她。卿卿心里纳闷,不知道哥哥要找谁来陪,若说女人那只有营妓了,想到这些苦命女子她心里膈应得很,但是军中将士又不是吃斋念佛的善类,找女人调剂也是经常,这些可不是她能管的事。
一连几天休养卿卿好了许多,她清楚这次晕倒并不寻常可是不愿意深究,她想起师父叮嘱过一定要按时服药,但是军中哪来这么好的条件,难受时就拿保命丹药吃两粒,马马虎虎也能挨过去。那天卿卿正在小睡,忽然门处传来动静,她惊醒过来起身上前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男装女子。
“绿悠?!”卿卿惊呼。绿悠抬头看到她忙不迭地携起她的手关切问道:“听说你病了?如今身子可好些?”
卿卿看到和她一样男儿打扮的绿悠硬是没缓过神,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怎么会来?”
绿悠轻叹一声跨腿迈入,然后将手中行囊放到地上。“这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收到消息说是你病了需要人照顾,接着我就跟着他们赶过来了。你说你要走,没想是来打仗的,你本来身子就弱怎么经得了这般折腾?”
听来这话卿卿明白了,原来哥哥说要找人陪她这个人就是绿悠!不过哥哥怎么会知道绿悠来了呢?若没记错他走之后绿悠才找上门,莫非是安夏王告诉他的?但是这一来一回哪会这么快呢?卿卿想不通,满肚子疑惑不知从何解,这人既然来了她也不去多想,关上房门之后便高高兴兴地携着她的手把她拉到里屋。
“你能来陪我再好不过了,要知道没人说话可闷着呢,只是打仗行军你不害怕吗?”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怕什么?”绿悠回答得干脆,从皇宫被赶出来之后她所过得日子可比打仗惨得多。卿卿也从愁云惨淡中看出些端倪,心疼起她就没忍心问下去,她请绿悠入座然后倒上杯水递给她。绿悠摸着她的手就觉得凉得透心,再往她的小臂上一捏更是觉得她弱不禁风。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生了什么病呀?”绿悠蹙起眉头小声问道。卿卿心虚地把手抽走,垂眸掩住慌乱。“没得什么病,就是姑娘家那些事。”
“哦,这也难怪。你小时候身子骨就弱,还记得那年开春,玩着玩着就晕倒了,我和蓝棠急得都快落泪了,最后还是二少爷帮忙把你背回去的。”说着,绿悠不免有些惆怅忍不住轻声叹息。那次卿卿也记得,只不过当时是吃坏东西闹肚子,后来还是萧清拿了些药给她吃。想来小时候在萧家那段日子还是挺开心的,虽然哥哥不在身边,但至少有绿悠她们,她也不知道萧家里面的龌龊事,然而长大之后看清太多,反而找不到原先的快乐,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只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