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忘了,如今他突然出现在此且看到如此尴尬的场面,他会怎么想?卿卿心乱如麻,忙不迭地低头向萧瑞告退,她故意避开萧清从侧门出去,逃似地跑回沁园,一入厢房,她就如脱了力,贴着雕门滑坐在地,心头一抽,鼻子不禁发酸。
她看到萧清色如死灰,两眼怔怔地望着他们,他一定无法接受。其实她也如此,这一切恍然如梦,可每当醒来看到架上的绫罗绸缎就知这并非是梦。她自觉下贱,为了保全平安把自己卖了,不但伤了自己,还伤到了哥哥,如今又多伤害了一个人——她青梅竹马的好友,此时此刻,她悔不当初,若好好考虑,说不定不会这样,可是那时她实在害怕,怕被萧涵欺负,怕哥哥入监牢,怕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毁掉。想到这些,卿卿渐渐稳住心神,默默将眼泪擦去,死命告诉自己没有做错,若是有人敢毁她的路,她也要让那人活得不安稳,即便那人是萧清。
因逢中秋,萧老太爷特意让萧清回府,萧清打算不惊动萧府,独自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叠锦楼拜见娘亲。萧夫人见儿子突然回来自然欣喜,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只说萧瑞太过狠心,将儿子留在太尉府里受苦,萧清却笑着说没什么,还怪以前太不懂事,老让爹娘操心。听完这番话,萧夫人对他刮目相看,萧清在萧老太爷身边这么久,的确像是变了个人,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与以往的浪荡样大不一样。萧夫人心里一欢喜就让萧清去找萧瑞问安,谁曾料到竟撞见那一幕。
萧清听闻爹爹纳妾,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对他们而言纳妾很正常,只是萧瑞一向谨慎,虽然有宠姬但从不给名分,或许也因萧夫人娘家势力有关,所以对于这个妾,萧清十分好奇,猜测是不是某官之女或将门之后,总之身份不低,否则爹爹哪会看得上?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妾竟然是卿卿。
看到爹和卿卿调情,萧清许久都没回神,他以为自己眼花,然而看清那张笑颜后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摇摇欲坠。她转头看见了他,结果仓惶逃离,留他一人独自面对这般窘迫。见爹爹迎面走来,萧清垂首问安,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爹爹说了什么,浑浑噩噩,恍惚而过。那个时候,心都被掏空了。
“二少爷,大少爷来了。”婢女进门通报,萧清躺在小榻上两眼望天毫无动静,待萧涵走到身边,他才懒洋洋地转过眼睛。
“大哥,拉我起来。”萧清抬手,眼中多了几分狡黠笑意。萧涵勾下唇角,伸手将他一把拉起,婢女见之马上拿来软垫,仔细垫在萧清背后。
“今天起得早,一路颠簸骨头都要散了。”萧清一边抱怨一边活络筋骨,整个人垮在垫上,就像被抽去了骨头。
看来他没多少长劲,萧涵心里冷笑,随后正身坐到萧清身侧,接过婢女奉上的茶盏之后他便挥手打发侍婢们退下。
“在太尉府过得可好?”
萧清连连摇头。“怎么会好?没被折腾死已是万幸,不过都城的姑娘倒挺漂亮,有空和我去逛逛。”
说到美人,他似乎来了精神,身子也挺直了些。萧涵漫不经心地轻吹去茶面细沫,低头浅抿口香茶。
“脑子里尽是这些,被爹知道仔细扒你层皮。”
话落,他转头看向萧清,四目相交,彼此心意一目了然。萧清猛拍下脑门,贼贼地笑着道:“看我真是糊涂,都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若带你去了,怕是嫂嫂扒我层皮。哦,对了,嫂嫂过得如何,明年开春后便生了吧?能够开枝散叶,爹娘定是欢喜得很。”
说得此处,萧涵紧蹙眉头略显不悦。“大夫把过脉说是个千金。”
“千金也好,再说来日方长,还怕生不出个胖小子吗?”
萧清随手抓把瓜子仁扔入嘴里。萧涵微微点头,不过眉宇间仍结着烦郁,片刻,他放下茶盏低声道:“先不聊这个,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去见过爹爹?”
“见过了,在百雀园,正好看到他新纳的妾,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萧清皱眉深思,看来很是纠结。萧涵听后双目凛冽,似乎是起了丝怒意。
“那人不是卿卿吗?才走了这么些日子,就不认得了吗?”
“卿卿?”萧清大惊,忙不迭地弹起身子。“她怎么会成爹爹的妾?!”
萧涵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她是自己送上门去的,也不知怎么的,爹爹竟然收用了。”
话落,萧涵心中怒意更甚,郁结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萧清则是一脸茫然,除了惊讶看不出别它。
“当初不是喜欢人家喜欢得紧,如今怎么没见你有反应。”
冰冷的语气中略带了些嘲讽。萧清听后讪讪地笑着道:“这不过是好玩罢了,若要说喜欢,那我喜欢的姑娘可多得数不过来。”
萧涵眼眸微眯,像在揣测他的心思,萧清始终是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同扶不上墙的烂泥七倒八歪地垮在那儿。萧家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货色,也令他这位做大哥的有些头疼,不过从另一面看来也算是件好事。
“你这次回来呆多久?”萧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