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乔歌还在歇斯底里的叫着。
凤台贤艰难的按住她,眼泪顺着他苍白的脸流下来滴在乔歌身上,与血混合在一起。他死死抱着乔歌,“够了歌儿,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吗?”凤非昔突然开口,声音冷漠的反问。
凤台贤看向凤非昔,明明在流着泪,他却又笑了,“其实我早就想结束了。”他爱怜的看着在怀中不断挣扎的乔歌,还能看见她那双血红的双眼满是暴戾和疯狂。
凤台贤没有理会在场的所有人,只是痴恋的看着怀中的乔歌,道:“歌儿,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真好。
乔歌恶狠狠的瞪着凤台贤,尖锐的叫了出来,“没有失败!我是要做王后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失败!”
乔歌再一次用力挣扎,锋利的指甲划伤凤台贤的脸,带起一串鲜血,她站起来,突然猖獗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你们是在跪拜本宫吗?众卿平身,起来啊!”
乔歌疯狂的大笑着。
所有人都悲悯的看着她,她犹然不知,还在大笑着让大家平身。
凤台贤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扶乔歌,最终还是悲哀的笑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凤觅夜终于姗姗来迟,他身上的衣裳多处被烧焦,面如土色,狼狈不已。他隐晦的看了凤台贤一眼,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凤非昔漠然的看着他,似乎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疲惫得她连笑容都不想显露半分,她冷漠无比的看着凤觅夜,道:“王爷这是去救火了吗?”
“回陛下,臣所在行宫火势汹涌,臣被困其中,一脱困臣就匆匆赶来护驾了。”凤觅夜不算完全在撒谎,他的行宫确实火势最为凶猛,不过他却并非在行宫里面。
凤觅夜是喻七等人寻去才勉强恢复了行动,故意弄出这身狼狈模样赶过来的。
凤非昔不再看向凤觅夜,她转移了目光看向凤台贤,语气是掩不住的失落,“你可知罪?”
凤台贤听罢笑了出来,不过相比乔歌的疯狂,他的笑容只有苦涩和落寞,“我怎么可能不知罪?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办法回头。”
“孤很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凤非昔至始至终都是半倚在矮榻之上,此时终于动了。
她从矮榻之上走了下来,玄黑色的祭服在烛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得到尊贵而美丽的金线在晃动。她走到了凤台贤面前。
凤台贤笑着看向乔歌,乔歌还在大笑,一边笑着一边穿梭在跪着的众臣之中。
“为了什么呢?”凤台贤反问了自己一句,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凤非昔,道:“陛下可知,当年我第一次看见歌儿的时候,是什么情景吗?”
乔歌嫁入杰王府已经是多年以前了,凤非昔那时候似乎刚登上王位,只记得和亲这一件事,却不记得和亲的乔歌。
“看,陛下不记得,罗丞相也不记得,所有人都不记得,唯独我还记得。”凤台贤语气里充满着爱慕之意,“我发现歌儿不对的时候,已经没法阻止她了。”
“我不行,我和她的孩儿也不行。她已然疯魔,我能怎么办?陛下,我能怎么办?”
不等凤非昔回答,凤台贤便轻笑一声自己回答:“所以我只好跟着她一起疯魔啊。她要谋反,她想登上后位,我就帮着她啊,哪怕我知道最终会是身败名裂。”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做不到让歌儿恨我,那就只能做到和她一起死了。”
际古桦在众臣之中跪着,听到凤台贤的理由,竟然觉得震撼异常,下意识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凤台贤竟然为了乔歌,做到了这个地步。
“陛下您看,就是这样简单,这个原因陛下接受吗?”凤台贤一声轻笑,眷恋的看着乔歌。
凤非昔沉默良久,然后开口道:“你为了一个女子,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放弃了所有,让孤如何接受?”
然而凤非昔知道,就算她不接受,也无法改变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大逆不道之事。
唯死谢罪。
“没关系啊,至少歌儿不会恨我,到了最后一刻,她也知道我站在了她身边。”凤台贤原本是跌坐在地上,此时也恭敬的跪在了凤非昔面前。他语气平静,“我愧对朱雀,愧对列祖列宗,可是我无悔。”
凤非昔重重的冷哼一声。
乔歌好像突然发现了凤台贤,脸上的疯狂之意消失了,她扑在凤台贤身上,不解的问道:“王爷你在跪谁?不对,你已经不是王爷了,你是陛下了。哈哈哈哈。”
场中的臣子好几个都为之色变,只是明显乔歌已经得了失心疯,再也听不进别人的话了。
凤台贤怜爱的摸了摸乔歌的发,“我在忏悔呢,歌儿,你到别处去好不好?”
乔歌胡乱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穿梭到了跪下的人之中,“本宫让你们起来呢,起来啊,起来啊。”
凤台贤眷恋的看了乔歌最后一眼,深深的叩首,“贱民,罪该万死。”
他已无脸再称臣了,他知道,他一定会被剥夺王室身份的。
说罢凤台贤突然出手,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下,捡起地上的剑,毅然决然的朝脖子抹去。
鲜血飞溅出来,溅在了凤非昔的祭服之中,像是暗夜盛开的曼陀沙华。凤非昔抿住了唇,双手隐藏在袖子之中颤抖着,强忍着出手救他下来的举动。
凤台贤朝凤非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