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觥筹交错,交谈甚欢,直到夜深才散去。
在辽阳府逗留了两日,耶律留哥与他一直相处甚欢,两人还不时交流武艺。在与耶律留哥和秋颜的交流中,速不台也是知道了兀良哈部自己还有个族兄——者勒蔑,他已经到了铁木真的大帐效力。自己本也是受命前往蒙古乞颜部铁木真处的,只是突然遇到了金庭一次规模较大的减丁活动,自己所部人马全都折在了那次的减丁中。
兀良哈部似乎也受到了一次不小的打击,耶律留哥猜测应该是定西府联合西宗一起的一次行动。而一提到定西府,速不台就想到了那可恶的卫王公子完颜从恪,自己也险些死在他的手下。
耶律留哥很希望他能多呆几日,但速不台却明确的表示第三天就出发去往草原。因为他发现再不走,他就走不了了——他是真怕会舍不得离开秋颜。
秋颜得知他要走,却也没有挽留。
这天晚上,用过晚膳后秋颜就早早回房了。速不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些天和秋颜在一起,自己已经有些习惯于在她的身边了,如此离去,心中一万分的不舍,但也是不得不如此。
夜已深,睡不着的速不台爬起身,走到了园中,他看到对面秋颜的房间漆黑一片,想必她早已睡了。速不台心中有感,坐在台阶上拿出口琴轻轻吹起了那首《一生有你》。
仰面望向夜空,漫天繁星,闪闪烁烁。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速不台轻叹一声,起身离去。
第二天,耶律留哥已经安排人为他准备好了行装,他亲自挑选了一匹骏马,给了他很多盘缠。耶律留哥嘱托了许多,把西行的道路大致都给他讲了。还交代他先向南行,装作去往大都的普通人,再在小路折向西面,绕过金国的北京大定府,再折向北去往草原。
速不台一一称是。秋颜则只是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跨好行装,耶律留哥亲自牵着马,和秋颜把他送到城门外很远。出城走了很久后,秋颜上前对他说:“这次前往草原,征伐不断,危险重重,你一定多加小心。”
速不台看着她红润的脸庞,点头答应,心中升起莫大的感伤。路边有几棵野山桃树,让他想起了崔护的那首《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有一物送于你。”秋颜解下腰间的一只小荷包,递给速不台:“希望你见到此荷包,能时时想到约定。”
速不台心中一荡,这约定当然是说灭金大业,可他更愿意相信仅仅是他们的“约定”。速不台说:“我也有一物送于公主。”
他从包中拿出那天想要送:“这个送给你。”
秋颜郑重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光可鉴人,比之平日用的铜镜清晰了太多。这东西对那个时代的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大杀器,秋颜虽然贵为公主,毕竟不过十七岁,同样是个爱美的姑娘,顿时喜上眉梢,嘴角含笑。
浅浅的酒窝迷人的笑,速不台心旌神摇: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真美,有此,便足够了!
他翻身上马,对耶律留哥和耶律秋颜说:“在下自此别过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这么一句“台词”,速不台也是自己一笑,一扬马鞭,策马而去。
他不敢回头,春日的风迎面而来,速不台心中欢快不已,忍不住想要放声高歌。
“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一双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歌声飘扬而去,随着仿佛是节拍般的马蹄声远远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