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听了一愣神,这倒真是出乎所料。他忍不住笑道:“这克烈部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要推我们进火坑,反而引火烧了身。”
合撒儿最开心,哈哈大笑:“这消息真是听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桑昆小儿终也有今天!”
畏答儿也在一侧,高兴道:“大汗,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得走了。可克薛吾去追击乃蛮部,我们正可趁此安然撤出,这可真是怪不得我们了!”
合撒儿立刻附和上:“就是就是,这可恶的克烈部,卖我们这么多次,也该受到报应了,哈哈!”
铁木真倒冷静得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道:“那就不必管了,难保不会再有乃蛮部的军队过来,我们也撤军吧。另外,术赤台也不必先行撤退了,同我们一起吧。”
乞颜部的撤退就正常得多了,大军有条有理,收拾好一切物品,开始稳步撤退。
他们走了一个半时辰的工夫,突然看到远处驰来一骑,看装束是克烈部的人。
到了铁木真的跟前,他就立刻滚下马来,真是几乎滚下来,非常狼狈,确切点应该是极度的疲乏导致。
这个克烈部的斥候上气不接下气得对铁木真说:“铁……铁木真大汗,……我,我们克烈部遭到了乃蛮部可克……薛吾的追击,情况危急!王汗命我来向铁木真大汗……大汗求救!”
铁木真冷冷看着他,对亲兵说:“给他口水喝。”
亲兵将挂在马上的水囊扔给他,斥候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又立刻跪在地上道:“铁木真大汗,王汗说,还望铁木真大汗念在你们的父子情谊上,一定要再帮助我们克烈部一次!这次实在情况危急,我们……”
铁木真淡淡道:“你们怎么了?”
斥候嗫嚅道:“王汗,王汗就让我说这些……”
铁木真冷哼了一声。这斥候倒是反应够快,立刻道:“铁木真大汗,是我们克烈部,已经,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合撒儿道:“你们这是自作孽不可活,长生天都不会原谅你们背信弃义的行为!这正是对你们的惩罚!”
速不台上前对他道:“告诉我们,你们克烈部为什么要偷偷趁夜撤军?”
那个斥候张张嘴,犹豫着该不该说。
速不台立刻把刀抽出来,那斥候听到长刀出鞘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说:“将,将军,您慢,我……我说还不行嘛。我们昨夜接到命令,全军夜里拔营撤出。”
合撒儿道:“这又是为什么?”
斥候咽了口唾沫,道:“上头说,乞颜部和乃蛮部暗中勾结,我们再留在那,会有危险。”
合撒儿大骂一句:“放屁!”
斥候赶紧道:“对对对,我实在是放屁,将军大人息怒!”
铁木真道:“让他说下去。”
斥候又说:“我们杀了一些战俘的头领,连夜撤出。那些战俘跟不上的也在路上被杀掉,可终究是夜晚,有一些趁着夜色还是逃走了。而且我们没有想到,乃蛮部的可克薛吾今天一早得知我们撤出的消息后就立刻追了过来。”
术赤台道:“真是罪有应得。”
斥候听了使劲点点头,继续道:“乃蛮部在那些逃走的战俘帮助下,很快追上了我们。但是我们由于连夜行军,根本没有力气和乃蛮部战斗,陷入了苦战之中。”
“连追了五天不亦鲁黑,又打了两场恶仗。昨夜还一夜行军,你们也算是极限了,可克薛吾也是够聪明,算准了你们挡不住他。”
铁木真此时已经是彻底知道了情况,说完又道:“那现在我义父又如何说?”
斥候磕头道:“王汗说,他不该听信谗言,误解了铁木真大汗,希望大汗再援救克烈部一次,今后他再不会怀疑大汗了!”
合撒儿嗤之以鼻:“说得好听,过了这次,下次他就不知道想什么了。别人说几句话他就能把我们同克烈部这么多年的情谊忘到九霄云外!”
斥候赶忙道:“还望铁木真大汗宽宏大量,救救我们克烈部吧!”
合撒儿和畏答儿几乎一起大声说道:“大汗,不能救,这是他们害人在先,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斥候使劲磕头:“大汗开恩啊!”
铁木真凝神思索一会儿,问道:“你说义父是听信了谗言,是谁向他进的谗言?”
斥候头抵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敢抬起来。
铁木真却笑了笑,说:“起来吧,我答应去救克烈部。”
斥候听了赶忙是连连磕头,口里不断喊着:“谢铁木真大汗!谢铁木真大汗!”
合撒儿刚想说什么,铁木真抬手止住了他:“不用多说了,准备吧。”
合撒儿很是不乐意,但是又不敢不听铁木真的话。
速不台则脑中飞快思索,他知道铁木真这么做,这么的隐忍,肯定心中有所目的。但他还没有猜出其用意何在,虽然当初帮助克烈部就是出于保住这个盟友,但是如今显然克烈部对他们有所敌意,再这么帮下去,又能有多少的意义。
速不台摇摇头,一时却没有想明白。
铁木真说:“合撒儿、速不台,你们两人即刻带军前去救援克烈部。”
合撒儿只好答应下来,速不台倒是不含糊,立刻接令,心中琢磨的则是铁木真的用意所在。
速不台和合撒儿立刻作为前军开出,两人的队伍明显少了不少人,但是队伍依然很是齐整威武。
两人向前行了十几里后,果然听到了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