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她娘,下至钱多钱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她回来。
府中火把照得庭院里灯火通明,她刚踏入庭院里头,钱珠就急忙走上来道,“少奶奶,您可吓死奴婢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您一些影子,奴婢险些就要以为您被后梁人掳走,要让钱多带上家丁去找人了!”
“我这不是没事么。”木雪轻笑说,又问,“我娘呢?”
“老夫人身子不好,奴婢们一顿劝,好歹是没再等着您,如今已经睡下了呢。”钱珠说着,瞥见她身边怯生生站着的小女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板起脸就训她,“你这小鬼,怎么又跟过来了!快滚滚滚,找你那短命鬼爹去!”
“呜哇…”女孩子不知是被她这番话吓的,还是因为被钱珠提起了她爹伤心的,突地就哭了起来。
“哎,你这小鬼,你哭什么!”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管小孩子哭不哭的事儿!”看她和个孩子叫上劲儿,钱多忙上前阻了她。
而后对木雪急道,“少奶奶,我今儿出门时听外头人说,后梁人要打过来了,咱们还是快想想法子,救出来老爷和少爷,而后就走吧!”
他这么一提,木雪也想起来这个事儿,沉思片刻,道,“你去找几辆旧马车,再收拾收拾细软,看看这屋子能不能找到人卖了,咱们过几日就走。”
钱多一愣,“少奶奶,咱们不救少爷老爷了?”
“你们少爷不见了。”木雪低声说着,跟他们说了方才在牢房前的见闻。又道,“我细细问了那衙役,他说确是牢房里没再找到他们。”
钱珠听了,奇怪说,“哎,既然四处找不到老爷少爷,那他们去哪儿了?”
木雪沉敛不语。
钱多见了,挠挠头,道,“小的从未见过比咱们少爷更聪敏的人,既然少爷不见了,那定是他带着老爷逃脱了呢。”
“说得是。”木雪赞同地臻首,慢道,“你们少爷定是逃脱了,咱们四处寻寻,会找到的。”
“哎,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跑吧。少奶奶,小的这就去准备东西。”说完,他拔腿就往外跑去。
“咱们进去吧。”木雪轻轻说着,拉着哭得累了倚在她身上的女孩儿,望着牢房的位向,叹了口气。
钱玉,你到底去哪儿了?
其实,钱玉自个儿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先前强撑着的身体在看见木雪和男人私会后,气急攻心,撑着心头的支柱没了,那些积攒的病痛伤痕,一下子全爆发出来,击垮了她。
不省人事地躺在一块木板上,叫那群穿着漠南服饰的男人抬着,匆匆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到了一处地方后,就被搁在屋子里。
人影蹿动,似乎有许多人围在她身边,昏沉间,她似乎竟还听见了淳于敷的声音。
她以自己从未听过的恭敬语气道,“钱大人,小公子的这双腿,伤及筋脉,又在路上耽搁这些时日,里头化了脓了,就使治好了,腿脚恐怕也不如从前利索了。还有公子的嗓子,被利石割开了,文施医术浅薄,怕是无法替她复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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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她意识模糊得厉害,听不大清四围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只恍惚觉着,似乎在淳于敷说了这句话后,她整个人就被按住了。
随即腿上就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
即使是在她半昏半醒之间,那疼痛也激得她不得不蜷起身子,好让自己觉着好受些。
“别乱动。”恍惚间,她似乎又听见了淳于敷的声音。
带了一分叹息,“小殿下,别乱动,否则,你的腿就保不住了。”
“唔…”她从喉咙里又发出一点儿声音,接着,便什么也不清楚,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恍若隔世。
全身没一处是不疼的,她静静躺着不动,都觉着身上被成千上万只蚁虫咬了似的,又疼又痒。
其时正是日暮,她躺着屋子的窗前,夕霭漫天,屋内黑黢黢的,看不清摆设,只有窗前似乎有个人背对她站着。
“水…”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气来,而后才惊觉,她的声音何时变得这般低了。
“你醒了。”她正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背对她站着的人便转过了脸,走向她,拿了一杯茶端在手里,亲切笑问说。
不是淳于敷是谁!
咦,原来那不是做梦,她听见的声音真是淳于敷。
那这么说,她听见的事,是真的了?
“钱公子,给你,水。”
淳于敷贴心地把手中润喉的茶放在她嘴边,且捏了个小指长的麦管放在茶盅里,对她道,“你的喉被石渣割坏了些,一时无法用饭,只能用这个凑合着,喝些燕窝粥保身子了。”
说完,她捏起那金黄的麦管笑了笑,“找这个可不容易呢,这漠南,除了些石头树,就是沙子了,好在我让人连夜过去后梁边界抢了些陈谷回来,否则,钱公子你可要饿肚子了。好了,钱公子你不要乱动,我把这个抵在你唇上,你轻轻吸几口就好。”
心里头虽说迷惑得厉害,可口中干灼也是真的。
钱玉没说什么,按照她说得,叼着那麦管一口气把茶盅里头的水吸干。
淳于敷一连给她倒了好些杯,又叫人送来一碗人参燕窝稀粥,让她依葫芦画瓢喝完了,她才觉身上好受些。
同时话匣子也打开了,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