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隐瞒,轻轻摇头道:“并不太好,太医院的太医们几乎束手无策,只能寄望于许大夫和褚医官了。”
楚翊对老皇帝并没有多少感情,听到他中毒的消息也是惊诧多于担忧,不过听到太子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一瞬间想了很多。
殷红的唇抿得死紧,甚至失了血色。
好半晌,楚翊才开口问道:“皇兄,今日是休沐日,我的两个伴读本来准备出宫回家的,但到宫门口时却发现今日宫门紧闭……所以除了父皇中毒,今日宫外也有不妥吗?”
太子闻言沉吟了片刻,回道:“尚且不知,不过既然有人在今日发难了,便不会只有这些手段。前些天我收到消息,说是京郊大营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恐怕今日有变。”
也不知该说太子殿下金口玉言还是什么,几乎就在太子话音落下的当口,便有个侍卫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脸上带着些慌张的喊道:“太子殿下,宫门外有大批兵马集结,赵王反了!”
这话音一落,原本还低声争执着老皇帝病情的太医们一个个都呆住了,原本有些吵闹的寝殿之内一片寂静,似乎都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了。
楚翊的心头有些发沉,之前的那些不安似乎也悉数爆发了出来。不过鉴于太子殿下早有准备,她也没怎么慌张,只是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太子。等见着太子虽然面色凝重,却还镇定,便也跟着镇定了下来,当先道:“这里有许大夫看着,我们留下也是无益,皇兄,去宫门外看看吧。”
太子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反应过来,忙道了句:“你留下。”
楚翊皱了眉,她平时并不会拒绝太子的安排,但此时却是坚持道:“皇兄,我想去看看。不看看,我不安心。”
太子抬起手拍了拍楚翊的肩膀:“你留下,父皇这里总要有人照看的。而且宫门外的叛军若是要攻城,总会有战事发生,那里不安全。不过你也别担心,只要有皇兄在,总不会让人踏进这宫门半步的。”他说的坚定,说完便是转身跟着那来报信的侍卫匆匆离开了。
楚翊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突然间便有些自惭形愧起来。
皇宫中的兵力主要分为三处,御林军、羽林卫和太子卫率。老皇帝和太子早有准备,御林军和羽林卫那边应当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至于太子卫率却是隶属太子麾下,太子要用自然是如臂使指,因此老皇帝的中毒昏迷,倒也没有影响到整个皇宫的防御和秩序。
眼见着太子走远了,楚翊定了定神,一回头,便是冲着那些还心惊胆战的没回过神来的太医们说道:“各位也该回神了,宫门口的事情自有皇兄决断,你们且先将父皇的毒解了才是正事。”
在这太平年间突然造反什么的,真是没几个人能想得到,饶是这些宫中的太医们见多了世面,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个消息,也有些懵。不过就像楚翊说的,宫门口如何都轮不到他们过问,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躺在龙塌上昏迷不醒的老皇帝要如何救。
于是在安静了片刻之后,这些太医一扭头,又争做了一处,吵吵嚷嚷的也说不准老皇帝究竟中了什么毒,又该怎么解。
楚翊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便只觉得头都疼了。她看看头发花白的太医令,又看了看脸色格外难看的陈太医,再看看那些争论不休的陌生太医,只觉得老皇帝养的这些太医都是吃白饭的!
“砰”的一声,楚翊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她手掌被震得生疼,身上的气势却是从未有过的迫人,一下子就将屋里这些太医都镇住了。她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吵吵嚷嚷的做些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看病了?!”
楚翊一愣,倒是忘了正要发怒,扭头就问身旁站着的人:“里面是谁在说话?”
她身旁站着的是个小御医,年轻俊朗,正生得一副好相貌。本来御医的品阶是没资格来这龙腾殿的,如今却是因为老皇帝中毒,将整个太医院都惊动了,他才跟着过来了。他不认识楚翊,却认识楚翊的衣裳,闻言忙回道:“殿下,是许泽许大夫在里面为陛下看诊。”
楚翊闻言心头稍定,看也没看这俊朗的小御医,抬步便要往里走。只是脚刚抬起来,她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冲着太子留下的宫人吩咐道:“你去殿外,将我那两个伴读接进来,我有事要找他们。”说完她又想到了同来的还有张岱,忙又补了句:“其他人别管,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张岱可是刘喜的干儿子,若不是顾念着这些年他也算是尽心尽力,近日更是没有丝毫异常,这时她就应该让人把他拿下了。只是现在她顾不上,张岱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姑且就先将他放下。
那宫人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楚翊也没等他,扭头就往寝殿深处去,待到她掀开那层层幔帐,看到龙塌上的老皇帝时,几乎都不敢认了——就算她寻常见不着老皇帝,但万寿节过去这才多久啊,之前身子高大健硕,精神矍铄的老皇帝就好像突然间被抽干了一半,迅速的消瘦了不说,脸色更是蜡黄难看,仿若风中残烛。
在龙塌边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在给老皇帝诊脉。他眉头微蹙,神色间看着便有些凝重。
楚翊几乎没见过许泽,不过在第一眼看见时,她便认出了他来。不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穿着太医院官服的大夫,更因为褚京墨就站在他的身后。
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