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瞪得老大,两只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就是在这样高空的阳台,外面是黑不溜秋的夜空,医院墙外的空调支架的铁锈味,我至今都还记得,你的老娘怀着你从七楼颤颤巍巍的往下爬。”季蕴玉不自觉的泛起了笑意,看着手里的西瓜,幽幽道:“就像今天的西瓜一样,一个不小心就可以‘啪’的一声——”
一瞬间,季蕴玉陡然间瞪已经忍不住腿软,却他完全不敢哭,季蕴玉直高高的举起了西瓜,作势就要往地上砸去,小糯包下意识的紧闭上了眼。
但意料之中的西瓜破碎声没有响起,小糯包心一松,心惊胆跳的睁开眼,看见西瓜还安稳的放在地上,便救赎般得松了口气,但好久不长,季蕴玉便去幽静般出现在他眼前,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砸得脑浆四溢!”
小糯包呼吸开始急促下来,无助的摇着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他想大声哭出来,但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得嗓音已经嘶哑。
季蕴玉瞧着他这幅模样,也不再挂起虚伪的笑容,她眼神暗了暗,深深的长叹了口气,苦笑着唏嘘到,“你是多么聪明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便这么聪慧,作为你的母亲,我从来都是以你为自豪的。”说完,季蕴玉古怪的皱了皱眉,自嘲道:“但我发现,我的孩子好像并不以我这个母亲为自豪。”
“我自认人格独立、经济独立,这样的我就已经比世界上60%的人来得优秀,在此基础上,关爱子女、平等相处、鼓励潜能,这样的我恐怕比90%的父母还要优秀,我自认是个好家长,但我的孩子却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季蕴玉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着看着哭丧着脸的小糯包,用手撑着发疼的太阳穴,眼眶有些酸,季蕴玉往上翻了翻,胸口好像有沉石压着自己,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的孩子稍微看得起我的话,哪怕他只是一点点以我为荣的话,也不可能这么煞费苦心的把他的妈咪送到当年强制打胎的渣爹床上去,即使他的妈咪现在名利双收,但不被他的渣爹艹一辈子就是不完整的人生,必须得打包好送到渣爹的床上?”
季蕴玉盯着在原地哭得声嘶力竭的小糯包,声音颤抖的问道:“季糯,我到底哪里亏待你,你要这么害我?”
季糯痛苦的摇头,哭得鼻涕直流,明明他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为什么到了妈咪的口中,自己的举动变得这么龌蹉不堪,现在自己回想起来,季糯都忍不住的瑟瑟发抖,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举动,会对最爱护自己的人伤害会那么深?
“电视台那次你安排慕寒过来,我强行让导演把他拦在外面,马上你又卷土重来,居然还算计到了两位老人头上,让慕寒搭他们的私人飞机刷好感,今儿个你居然直接误导慕寒进错药浴。”季蕴含阴沉着神色,自言自语的苦笑道:“我猜猜,我的好儿子下一次该如何算计我呢?”
季糯背脊挺得直直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直视季蕴玉,但季蕴玉这一次却完全不受他的影响,双眼瞪大,语气也阴郁了起来,“都敢把慕寒引到我泡澡的地方,下一次约摸就是算准我排卵期,让我吃点药物什么的,引慕寒进我的卧室,再接再厉给自己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我的好儿子恐怕是在想,自己一无是处的妈咪在五年前会选择留下孩子,在五年后的今天依旧会选择相同的选择,但只要孩子越多,与慕寒得羁绊就更加紧密,到时候,上有人伦亲情,下有自我母性,自己无能的妈咪终于可以生生世世的被自己的渣爹艹了,真是喜大普奔!”
季糯绝望的摇着头,他已经声嘶力竭,但仍扑腾着小短腿一把上前抱住季蕴玉的小腿,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粉雕玉琢的小孩哭得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是凄厉。
季蕴玉推开上前抱住她小腿的季糯,撇过头看着窗外,平静的另一颗西瓜放到窗台上,季糯见状,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立刻捂着脸惊恐的大叫了起来,但他的反抗只是徒劳,西瓜在没人力支撑下,慢悠悠的顺着窗框滚落了下去,七八秒后,发出啪的一声。
季蕴玉神情淡漠的看着楼下被砸得鲜红瓜瓤四处飞溅的西瓜,神情平淡的关上了窗户,俯视着跌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的季糯,气若游丝的开口道:“听到没有,稍有不慎,五年前你老娘就会是这个下场,冷不防的跌下去,一尸两命,死了也会被人指着坟头骂被包养的金丝雀。”
季蕴玉语气变得沉重,她的语气慢慢的悠长起来,“但凡你还还有点良心,我都找不出你把我往慕寒床上送的理由,真的找不出来。”
半晌,偌大的厨房里只听得到拍打在窗外的雨声和季糯的哭嚎声,季蕴玉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就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向来意气风发的脸上莫名有些沧桑的意味,她不是个对子女苛刻的人,相反,平时她和季糯相处得很融洽,但季糯一而再再而三,季蕴玉也得狠下心,把立场清清楚楚摆清楚。
无论季糯的选择如何,她始终是真心待这个孩子的。
等到雨停后,季蕴玉蹲下身,她不再是刚刚尖锐的模样,而是真诚的看着季糯,用无比真心实意的声音道:“我热爱生活、努力赚钱都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都能变得更好,能够让关心我的人也发自内心的为我感到愉悦。”
话音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