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姚东,道,“这不是你们想要的么,怎么又怕了?”
姚东心里暗骂,这事情跟他根本就不搭嘎,还不是你们师兄妹闹出来的。一个要抢小师妹,一个要调教什么狗屁主演,他才是招了无妄之灾。
易庭北转身走到秦方身前,两个男人身高相仿,一个气质成熟昭昭如日月,一个俊秀阴郁离离如星辰。他们站在一起,这天下的光华便去了大半。
“秦方。”他开口道,“我想拍电影,做影帝,要自由,可我光明正大。”
一瞬间,宇宙中的星辰爆亮,那光华居然掩盖了日月。
“我知道元夕不喜欢我,我知道她用精神把我囚禁起来,可我更知道,她也不喜欢你。”易庭北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你和旁少平,在背后算计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小米用力鼓掌,“说得好。”
元夕动了动喉咙,感觉心脏有点被捏住了。
秦方下巴微微仰起,内心有一瞬间计划失控的慌张。他眼角余光看到了元夕,她的视线全落在对面人身上。他无端端地恐惧,也许就是今天,她才正眼看到了易庭北。他极力冷淡道,“那又如何?”
“你不配她——”易庭北两手成拳,用力的时候才发现掌心疼痛。他低头看了看被木渣刺出来的伤口,甩开血滴,“就算是她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这种人渣去祸害她——”
他提起拳头,冲着秦方的下巴揍过去,想要打掉他的自以为是和虚伪。
是的,易庭北突然理解了元夕所说的,和这个世界每个人干到死的感觉。以前的他顾虑重重,担心被白眼狼,担心没了贵公司的壳被人看穿懦弱,更担心完全表现真实的自我被人拿住。
秦方侧身避开他的攻击,反手冲着他的后背便是一拳。两个男人在包间门口缠斗起来,吓得姚东再不顾得谢老的话,冲出去硬夹在两人中间。
王小米死死抓着衣领,眼泪汪汪道,“公子好单纯啊,明明听见你说是利用他了,还无条件维护你呢。”
元夕收起手机,没说话。
谢老四处看看,准确找到了几个隐藏的点位,道,“你是发现被套路了,故意那么说的?”
“他以前那脾气不瘟不火的,除了天天叫嚣要演电影,一点爆发力也没有。我试试看咯——”
老先生是老导演,调教演员很有一套,自然懂她的意思。每个导演对自己的电影有要求,在演员无法进入状态的时候,会帮忙调整。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某些导演会在最开始不和演员接触,不说话,造成精神压力紧张,甚至刻意施压试探其极限,最终爆发。不过这样的方式非常冒险,要么双方具有极大的信任,要么单方面的地位无可撼动。
他抬头对被困住不能动弹姚东道,“你去把旁少平的事情给解决了,今天晚上就不追究。不然这电影我不拍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姚东满头冷汗,心里叫苦,结结巴巴道,“晋叔,我只不过——”
只不过是帮秦方这个大老板一个忙而已,结果自己兜了一身的屎尿屁?
王小米暗暗笑出声音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家伙,活该。
“他不是说咱们剧组藏了他的艺人吗?我老头子这么多年来就没受过这窝囊气,既然都这么说了,不做好像就不对了。”谢老手落在桌面上拍了拍,“我今儿还偏就用他了,怎么着?”
旁少平满脸淤青,脸色崩溃得和死了祖宗一样,他欲争辩几句。事情根本不对啊,他明明确定谢老是个怕麻烦的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打扰到自己的电影;他也明确地通过姚东和秦方接头,摆了这个局,以他对易庭北的了解,知道自己被骗了,第一反应除了爆炸绝无它想。可每件事,每个人,完全脱出了轨道。现在看元夕,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知道了什么?他想奔过去反踹易庭北几脚,被见势头不对的律师强行拉走。
元夕将手机揣包里,看着老夫卿发少年狂的老先生,道,“谢爷爷,我替他谢你了。”
“不谢。男人嘛,总得有点脾性有点狠劲,不然能成什么事?这年轻人,我喜欢——”
元夕绕过圆桌,走到完全沉浸在愤怒中的易庭北身后,看见了他右手滴落的血珠子。她伸手拍拍他肩膀,道,1“易庭北——”
易庭北耳朵动了动,但架着姚东的手劲没松。
她更用力地拍拍他,“易庭北,听见没——”
他微微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眼睛里的愤怒迅速退散,涌上来的却是悲伤。
她抿嘴,道,“走了。”
他似乎有点不明确,她干脆伸手抓着他工装的衣领用力往外拖,高叫道,“让你跟我走了,走了,没听见吗?”
易庭北嘴微微张开,狂喜在脸上蔓延,那些悲伤迅速褪去。他松口,甩了甩指尖的血滴,一把拽住元夕往外走。元夕没有挣扎,回头冲王小米做了个拜拜,人影慢慢消失在门框处。最后一眼,她看见了秦方不可置信的眼睛,以及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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