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染檀香,白烟妖绕。
朝阳殿内,一袭少年衣裳般打扮的人儿,青丝妖娆的伫立在帘帏畔的殿中央,眉宇间天然的一抹哀恸。惊得让他撕心裂肺,美得令他几欲窒息。
听见从外面轻轻而来的脚步声,我抬首,微转足步,以正面对向他。
冽风起,裙角飞扬……
我定定的望向他,却恍惚入梦。
他墨发高束,两侧双鬓如若刀削,墨发在烛火下隐隐散发著幽亮的光芒。
他眉眼如画,鼻梁挺拔,眸波荡漾间,飘然若仙。
他一袭龙袍随冽风拂动,身姿健硕挺拔,显得那麽的气宇轩昂、俊美无瑕。
严烨在离我几步远处也停止了往前的脚步,紫眼眸静止在他的脸颊之上。
我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靥,退後一步,从宽大的衣袖中滑出一把长刀。
握住,举起,重压在脖颈处。
瞬间尖锐的刀锋划破了我脖颈上的肌肤,鲜红的血珠顺著刀柄流经我的手腕,“滴答!滴答!”的掉落入地。
严烨脸上血尽褪,红血丝瞬间布满了他的眼眸。
“孝然!”他肝肠寸断。
“五叔叔,放我出宫!”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一天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五叔叔。
“孝然乖,快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他的声音脆弱如婴孩。
剧痛侵袭心脏,五叔叔的容颜在我的眼里渐渐被泪水淹没去了。“五叔叔,其实……我懂你,一直都懂你……”五叔叔的心我看的懂,一直都是懂的。但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阻隔太多,你与我是注定不可能了。
“孝然……”
“你要是再留我,我定是有一天会在睡梦中死去。那样好痛苦,我不如就让这般的死去的好……”我唾气著自己,竟然卑鄙到用手段来要挟著五叔叔。
他闭眼,任剧痛向他四肢百骸渗去,他低问,“为什麽?”为什麽要这般的手段对付五叔叔……
为什麽?我迷蒙。
为了什麽?
“我承受不住了。”轻轻的一句话道尽了我伤痛的极限。
娘的死,小舅舅的死,外公的死,师傅的背叛,五叔叔的残忍,令我心绞痛,伤迷心智,理智就全然不见了。
我轻易的借助五叔叔对我的纵容,任的叫五叔叔把江山让给我,却忘记了帝王的位置是要用万骨骷换来的。
群臣杀尽,甚至……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五叔叔的这种极端的情意让我承受不住的快要窒息!
一念错,竟然害死了那麽多的人!红颜祸水就是这般的定义麽?
我悲笑……我也成了双手沾满血迹的侩子手……
(0。2鲜币)113百年声名(5)
寒夜凄冷,月光淡凉。
此时此刻,他只是静静地倚靠在窗前,望著一轮弯月,手轻仰,将壶中酒灌入喉咙中。
月光打在睫毛上微微的刺痛了他醉意迷蒙的眼,他所有的记忆仿佛都成了空白。
放她离开,他痛彻心扉,不放她离开,她生不如死。
……
只到他放她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情到最浓之时不会是占有,不会是想让她永远的留在他身边,而是只要她过的好就心满意足了。
明明知道她现在何处,但他却压抑著不去看她。他怕自己一见到她,就不会想放手了。他怕自己一见到她,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的克制都会是白费心血。
“皇上,天凉,您请回屋歇息。”李年弯著身上劝道。
“无事。”严烨摆了摆手道。刚说完这些话,他的胸膛就不停的起伏,开始了绵绵不绝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皇上的寒毒从孝然离开的这两年里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皇上!”李年连忙扶住了严烨的身子,往软榻的方向走去。他喉咙哽咽的难受,皇上年未过三十啊。
这时封尚湖和麟走进来了,麟皱眉的把雕花窗户关上。
然而一转身看到严烨手中的酒瓶子,他不由得火冒三丈,“烨,不是给你说过不可以喝酒的麽?”
他这是不要命了?现在寒毒发的正厉害,他还天天喝酒!
“烨,”封尚湖眼眸一冷,“这寒毒可不是闹著玩的,它是随时都可以致命。”这些道理严烨自然是懂的,但是如果他没有醉酒,那麽他就会疯狂的想去找她。
李年弯身替严烨脱了靴子後,他缩脚在软榻上倚靠著小张的茶几,依然仰头往嘴里灌著酒液。
严烨听後,不在意的微微勾唇,放她离去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的心也跟著离去了。对一个没有心的人,生死对他而言又有什麽意思?
酒入愁肠,难免熏的他整个人都昏昏欲睡了,他抬眼望向封尚湖他们说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了吧。”
他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了,最近他的身子随著天气的入冬,逐渐的变冷了起来,每每他都会在午夜被冻的难以入睡。然後。清醒的脑子里就会整夜整夜的去想著她。
想著她浮云若梦的扬眉一笑
想这她青丝错落的风华刹那。
他,一步行错,满盘皆毁!纵使现在是悔不当初,却已经回不了过去了!
宰相府邸
“烨的身体怎麽样了?”封尚湖当心的皱起眉来。
“病痛入骨……生死难测。”
封尚湖知道麟口中的‘生死难测’是什麽意思,他艰难的问道,“什麽时候?”
“……恐怕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封尚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