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我到了梁卿卿的家。
上海的家,是普通小区里的一间普通房子。卿卿穿着睡袍,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等。冻得发紫的嘴唇,被牙齿紧紧地咬住。她一见我,就向我微笑。路灯那样昏暗,可是她的笑那样温暖。我只有勉强微笑。我说过我不会哭。
卿卿牵我的手——那上面还有黄小书的味道。
她没有提黄小书,将热好的牛奶递到我手中,然后帮我放好洗澡水,放好毛巾、牙刷、浴帽、睡袍……我只是看着她做这一切,然后梳洗。洗去一切的味道,黄小书的味道,堕落天使的味道!
从浴室出来,黄小书已经躺在床上,她掀开被子一角,说:好象很久,我们都没有躺在一起说说话了。真怀念那一个夜!
我还是淡淡地笑,说:是啊。真让人怀念!
快上来吧,冻死了!
我钻进去,她关了灯。我们睁着眼,在黑暗中相望,像多年的亲人那么熟悉,那么自然。是不是我对卿卿的,已经变成了一种亲情。对她,我再也不会有心痛的感觉。是不是,我已经彻底地忘了她,又彻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