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心中徒然一凛，随即恭敬道：“前辈谬赞。”

老者轻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倒是谨慎，不过老子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研究你的秘密。”

不等莫尘说话，老者吩咐道：“外面还有还有一些柴，去砍完吧。”

莫尘微微一愣，随后看了看床上气息微弱的罗逸，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这小子，老夫能救活过来，你这小娃就不用瞎操心了，还不快砍你的柴去？！”老者眉头微皱，说道。

莫尘点头称是，当即转身走了出去，拾起地上的斧头，心中暗自想到，若不砍柴，引得那老者不悦，不给小逸治疗，那就得不偿失了。

咔嚓！

咔嚓！

……

夜深人静，星光洒落于地，点点星辰浮在夜空之上，一闪一闪，显得极其美丽。

大地上，院落内的莫尘，正坐在木桩之上，砍着木柴，他神色一直都很平静，砍下的木柴很整齐的放在旁边，与之前老者砍柴的凌乱，有着鲜明的对比。

那老者的木柴，大小不一，薄厚不同，砍完后四周满是木屑，而莫尘这里，所有的木柴被砍完后，都几乎没有什么分别，连一丝木屑都没有飞落在地。

他每一个抬手，落下劈柴的动作，都几乎完全相同，甚至连砍柴的声音，也极有规律，这一点，也与那老者有着很大的差别。

直至午夜时分，莫尘的身后的木房门，吱嘎的一声，那老者穿着一件白色大褂，负者手走了出来。

见老者出来，莫尘脸上露出喜色，正欲询问关于小逸的伤势之事，老者伸出手掌，示意后者不要说话。

他站在莫尘的身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莫尘看完的木柴后，微微皱了皱苍白的眉头：

“你这么砍柴……”

“不对。”

莫尘放下斧子，抬头看向老者。

“哪里不对？”

这是莫尘第一次直视那老者的眼睛，随即通过后者那浑浊的眼睛，发现这老者似乎真的极其寻常，犹如一个迈入暮年的老人。

“哪里都不对，你这根本就不是在砍柴，你这是在砍人。”老者口中一副教训的语气，上前触碰了莫尘手臂一下，示意后者起身。

“罢了，你这砍柴声，吵的老头我根本睡不着觉，来来来，让老夫教你如何砍柴。”

当莫尘站起身后，那老者坐在那木桩上，满手褶皱的手拿起斧子，随后拿起一根木柴竖立在地上。

老者抬起手，随后砰的一声，就将那斧子卡在了木柴的中间，连续敲了数下，诸多木屑飞落，这才咔嚓一声，将那木柴劈成了大小不同的两半，随意的掉落在两边。

老者抬头看了苏铭一眼：

“看懂了么？”

莫尘摇了摇头：

“没有。”

“你这小娃娃的悟性真是太差，看清楚啊，我老头子再给你演示一遍。”老者说着，再次拿起一块木柴，抡起斧子时，砰的一声将这木柴再次劈开两半。

“这回看懂了吧？”老者望着莫尘，一脸期待。

“没有。”莫尘紧皱眉头，还是摇了摇头。

“你，你……罢了，罢了，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老者向着双手吐了口唾沫，拿起木柴又一次劈开。

“懂了吧？”

“没有。”

“这次懂了吧？”

“还差一点……”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逝，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那老者不断地砍着木柴，莫尘不断地摇头，直至院子里的木柴剩下最后一根时，这老者眼睛一瞪，然后一翻。

“你这小鬼，存心气我老头子是不是？！！”老者把手中斧子一扔，怒气冲冲的望着莫尘，一边还揉着手腕，这一个多时辰的砍柴，似乎让这老者有些疲惫。

“这次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莫尘神平静平静，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老者，凝重的点了点头后，抱拳深深一拜。

“明白？你明白什么了。”老者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

“我每一次砍柴所用的时间，或是动作几乎完全相同，我砍去的木柴，每一段都很整齐，都很有规律，可这样的整齐与规律，是刻意而为之，哪怕是自己没有意识去这么做，但也自然而然的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而前辈的砍柴，每一次的时间动作都完全不同，每一段柴都是自然而出，无论是断纹还是大小，我找不出同样的两根，亦如人……没有两个人，是真正的一模一样，最多也只是近似而已。”

“也正如灵轮境强者的‘势’，灵魄境强者的‘域’也是同样的道理，或许有些人的势、域属性相同，但是终究会有本质的区别，无法与他人对等。”

莫尘平缓的开口，话语在这深夜里慢慢回荡，让这老者在听到后，沉默了许久，缓缓地抬起头，深深的看了莫尘一眼。

“区区一个砍柴，到你这里都可以有如此长篇大论，老头子我告诉你，我这么砍柴是因为只有这样，才更好烧火，懂吗，懂吗？”

“你砍的那些柴，不好烧！！”老者气呼呼的站起身，瞪着莫尘。

“只是晚辈不知晓，您这样告知晚辈是想，让晚辈现在就凝聚自身的势么？”莫尘看着老者，没有在乎他之前的话语，而是平静的开口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头子我听不懂，你爱怎样怎样！！以后你这小子就睡在外面，屋里没你的位置了！！！”老者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身朝木屋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