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吹牛，”方医生一副不屑的样子，“改天再来吧，不过，厉云峰你是带不走的。”

“好吧，”方雷叹了口气，“我回去就说程序不对，还需要授权之类的，糊弄一下过去就是了。但你得告诉老头儿，厉云峰的事确实不简单，他要当心。我不进去跟他道别了，以后再来看他吧，你照顾好他，自己也小心。唉，脾气怎么这么大了。”说罢，转身走了。

办公室里，将军余怒未消，正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您别生气了，他也是执行任务。”方医生安慰着说到。

“执行任务？你看看他跟我说话时候的那个样子，本来很久不见了，我还想留他吃饭的，给我来这套！”将军深吁了一口气，“你怎么有这么个哥哥？！”

方医生搔了搔头，脸色微红，“嗯……”

“好啦，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先跟他说，一会儿再进来。还有，你们，”将军指了指两个卫兵，“也先出去吧。”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知道留下一个危险的“叛徒”单独和将军在一起，明显不太妥当。见方医生在一旁挥了挥手，况且厉云峰还被束缚着手脚，应该没什么问题，两人也就跟她出去了。

此时的办公室重归平静，安静得能听到墙角那台老式落地钟的滴答声。

将军拍了拍面前的一摞档案夹，“云峰，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因为，我不相信我们基地会出现这种问题，自从我着手组建基地开始，还没有哪个我身边的人背叛我们。而且，我相信，你更不会。他们要查你，其实也是对我们整个基地的质疑。但是，我想你也明白，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单凭直觉，或者仅仅依靠感情来处理。”

“将军，我明白。”厉云峰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然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坚毅，但仍旧掩饰不住他的落寞和疲惫，“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很多误会，对所有的人来说，我都需要给出一个合理、全面的解释。但是，有些事情，海帆不能理解，她的级别也还不够，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我必须严格保密。所以，在您回来之前，我……”

“这么说，你还是在完成任务？”

厉云峰看了看他，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将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任务已经结束了，只是还处在保密阶段。”

将军撇了撇嘴，“哦，我明白了。那就是说，我现在也没有权利得到更多信息了？”

厉云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这样让我怎么和其他人解释呢？我又不能说得过多，又不能一言不发，你就这么回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且，我要怎么证明你说的呢？！”将军仍旧充满疑惑，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压制自己的怒气。

“我之前一直同作战部专线联系，基地里只有您有这个权限。”厉云峰的语气依旧平缓。

将军叹了口气，起身在窗前缓缓的踱步，“云峰，你知道，自从三年前你接到任务，一直到出发，我都没有问过一句，后来，我也从来不许孩子们议论你的去向，哪怕一次。我确实相信你。所以，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即使，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他凝视着窗外，凌云山的阴云密布，似乎一场秋雨即将降临，“你也应该明白，原本说好一年，而且需要随时报告，但三年过去了，没有你一点消息。我要为基地负责，任何不确定的、未知的风险我都要尽量避免。而现在，你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未知数。你知道么？”

“我明白。”

“那你为什么回来呢？！既然国防部直接和你联系，你为什么还要回凌云山呢？等到你没有了顾虑，甚至不需要保密了，不是更好么？当然，我可以去查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就算你说的所有的都是真的，你要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跟大家说一句‘他是清白的’就完事了么？还有，现在的联盟也早就不是以前的联盟了，你以为现在的国防部里都是什么货色？现在我们的机构，就像一盘散沙，我也很难相信他们。”

“这次回来不是国防部的安排，他们希望我能彻底退出一段时间，回来是我自己申请的，我也不会再走了。我知道现在的基地已经和三年前大不一样，在这儿，我已经很难被大家接受了。而且，我也知道国防部里有些人有问题，甚至是上层，他们中的有些也不可靠，所以，对我来说也很危险。以我现在的身份……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但是，我必须回来，现在这个时刻很危险，尤其，对基地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