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干燥,飞舞的蜻蜓也渐渐的在半空四处游荡聚集,水波荡漾的池塘里片片莲叶间也有稚嫩的粉红色花苞冒出,有些甚至已经绽放开了叶瓣露出了里面黄色的莲心……这些都表明夏日马上要来临了!
就如同夏日的枯燥,天谕神殿也是如此,他们要把那条秘密的天谕遮住,事关重大,他们无不是被如同夏日的枯燥气氛所扰乱心境,很是郁闷。
天谕神殿内部最低等的是殿卫,殿卫上面是神殿教士,再上面是神官,即使是地位极高的掌教,在他的上面还有神主大人,不论身份高低,他们都是太仓的子民。
“七曜连珠……”神主坐在神座上,嘴里默默念着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出自于天谕,就是那条被封锁了的天谕。掌教甄诚的站在神座下方,神情依旧严肃。在一般人看来,掌教和神主的身份仿佛差不多,其实不然,掌教是太仓在人世间的宗教的最高统治者,而神主则是以神之名观世,亦被世人称作:临世谪神。
七曜指的是天象,七曜所包含的东西非常多,北斗七星被称作七曜,人之七情也被称作七曜,天上有七座最闪耀的星屿也是七曜……
“七曜连珠,莫不是要那七座星屿连成一线?”神主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人之七情无法成珠,北斗七星也不可能改变原定的位置变成一条线,那么也就只有那七座星屿了!”掌教像是回答也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说话,神主沉默了片刻,问道:“万道,上一次七曜连珠是什么时候?”。掌教眯起了眼睛,因为太久远了,他需要好好想想,许久后他才回忆起了准确的时间,说道:“大夏龙雀一十九年冬至……”,“那可真够久的了!”神主看向了天边远方的那七座星屿。
大夏是前朝,龙雀帝是大夏最初最伟大的三个皇帝之一,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千年了,真的是很久了。
“传令下去,让诸国天谕神殿的观星楼从今夜起就盯着七曜,不!白天也要看着!”神主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是神主,下的命令就是神谕,世人无敢不尊。通过千里台,掌教亲自把这条神谕昭告给了诸国的天谕神殿。观星楼是建造起来观察天象,占卜国运,分凶辨恶的机构,由于天生异像非常非常的稀少,所以在观星楼当差的官员都非常的清闲。清闲不代表松懈,当他们接受到来自大商瑶歌的神谕起,他们就绷紧了神经,那清闲的日子仿佛过眼云烟,他们并不留念。
……
萧尧半裸着上半身席地而坐在回廊内,身边是缭绕的熏香。银针布满了他的穴位气窍,就像雨中的松针微微抖动着。身体前所未有的饱满,那是因为有太多不属于萧尧的元气进入了他的身体里,大量的元气如同馒头般堵住了萧尧的经脉气窍,那种堵塞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就算是修行了六十多年的大修行者体内的元气都未必比得上萧尧此时,也不知那南山云活着的时候是多高深的境界,体内怎么会有如此雄厚的元气。当第一根银针插入萧尧的体内,子不语就感觉到了银针从萧尧体内传递过来的异常,银针在他体内游走如逆水行舟,那是元气在排斥银针,可第一次施针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子不语一瞬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但他没有点破。
萧尧除了觉得身体被元气涨得难受以外,没有其他的感觉,所以也没有意识到子不语一些细微的异常举动。银针里的东来紫气把淤积的元气一丝一丝的分解开来,溶解到了萧尧的经脉里去,这才使得萧尧感觉不再那么的难受了。抽丝剥茧需要慢慢来,消散淤积的元气也是如此。
当银针内的东来紫气粉末燃烧完了,萧尧也暂时没有了那种难受的感觉,随着银针一根根拔出,身体上出现了点点黑血,子不语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挥手,示意萧尧去七星涧洗洗。
不知是哪棵树上的知了,把叫声传播到了七星涧,使潭水波涛荡漾,水底的鱼儿都随着知了的叫声有皆有的上下潜伏。
纵是初夏日,小荷已露尖尖角,蜻蜓纷纷立上头。
鱼儿簇拥在萧尧身周,竞相夺食他身上的黑血。鱼儿很小,大概只有手指般粗细,却五彩斑斓,很有灵动的生气。成千上万的手指粗细的鱼儿围绕着箫尧,用小小的,没有牙齿的,透明的嘴唇轻轻地舔去依附在萧尧身上的没有被水洗去的黑血,酥酥麻麻的,就像手艺极佳的按摩师。
知了叫累了,慢慢的声音小了,黑血被吃完了,鱼儿无趣的游开了,好像根本不认识萧尧一样。蜻蜓还在空中飞舞,时而在未开的荷苞上停歇,却被躲在莲叶间的青蛙用透明柔软却有力的舌头卷了去。萧尧抚起水花,溅落到了青蛙,噗通一声跳入了水里,露出一双黝黑的小眼哀怨的看着萧尧,咕咕地轻鸣了几声。
游云遮盖住了树冠,清风吹拂开了枝条,水面上冒出了一点一点的气泡,那是水底的鱼儿在呼吸。
这是要下雨的征兆,萧尧游到了潜水处,那里有一大片荷叶,可能是那里的土壤特别肥沃吧,荷叶比其他地方长得更加的透绿欲滴。
一支支长满凸起小包的细茎上是一大片碧叶,一大片一大片碧叶相连好似纸伞,萧尧就躲在其中。
片刻后雨声渐起,潭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雨来的很爽快,很清热。萧尧躲在莲叶间,手里拿着一个早熟的莲蓬,里面是白嫩多汁爽脆的莲子,树林间不时有拖着被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