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峋讲完之后,陈伟长出了一口气说:“还要多谢父王指点,没想到这些世家的关系如此复杂。而且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小啊,这倒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听陈伟这么说陈峋非常严肃地提醒他:“孩子你千万要记住不要老是琢磨怎么利用这些世家的弱点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去控制他们。我们青山国是一个整体,由圣帝血脉、宗室、世家、商民和平民组成的一个大群体。这些世家同样是青山国很重要的一分子,要想把青山国发展壮大你不能不考虑世家的利益。为父明白你一直想要消灭我们这个社会中的阶级之分,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父思考了很久,而最后我认为社会的阶级划分容易消除,但人们的社会地位却永远也不会做到真正的平等。这些家族能成为世家也是有他们的缘由,你不能只是出于看不惯他们的一些作风和习气就去胡乱打压他们。因为那样对待他们并不公平,而作为一个国君和一个执政的群体来说,公平有时候要比理想和道义还要重要。”
这些话让陈伟吃了一惊,他有些困惑地问:“父王,孩儿不明白您的意思。难道为了维持公平,就连公正和道义都可以无视吗?”
陈峋没有直接回答陈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孩子你觉得公正和道义的标准是永恒不变的吗?还有好和坏的标准在人类的历史之中也是一成不变的吗?”
陈峋的话让陈伟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有些迷茫地回答:“孩儿明白父王所说的道理,但……”
陈峋问:“孩子你有些不甘心是吧?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这世界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合理,而且好坏之分很多时候需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才能判定。比如说我知道在你心目中,孩子你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有相同的社会地位。但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你觉得这对青山的六大家族公平吗?在过去的七百多年里他们各自为青山国献出了十几万优秀子弟的生命,如果他们的家族只和那些祖祖辈辈都是碌碌无为的人家享有同样的待遇也是应该吗?你虽然看不惯一些世家的做派,但是他们以往对青山国做出的贡献远比那些平民要多。否则按照青山国的一贯政策他们也不可能到今天还能保有如此的地位。”
陈伟有些怅然地应道:“这道理孩儿明白,只不过每当我知道那些不公的事情发生就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陈峋语重心长地说:“但作为一名国君,你必须要忍住这种冲动。如果想解决这些问题你必须要依靠妥善的政策,还有健全的法律,不能头脑一热就乱来。而且为父现在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宗室会议经过辩论之后要求你立刻停止用活人进行神仙草的研究。为父在这里先给你通个气,中秋过后宗室会议会给你正式命令,还有责斥警告。”
陈伟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愤怒:“责斥,凭什么?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青山国的百姓!”
陈峋冷冷地问:“伟儿,你是不是觉得你当时的决定全部都是正确的?”
陈伟摇头回道:“那倒是没有,但这是事急从权。如果我们不知道神仙草的真正危害,而且又没有找到应对的方法,不知道这种毒草会给青山国带来多大的危害。”
陈峋说:“但你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却没有把那些山匪当成人,哪怕他们的所做所为确实是死有余辜。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处置他们,审判和惩罚这些匪徒的权力并不在你的手中,尤其是这还是你刚刚为云州定下的规矩。”
陈伟低声说:“孩儿明白,但这种事情不宜声张,我无法通过云州刚刚建立的司法机构运作此事。”
“因为你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情。”陈峋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陈伟低下头承认:“确实如此,因为即便是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带来的好处,但只有很少人下得了去做这种事情的决心。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先为青山国百姓的福祉着想。”
陈峋叹了口气后问:“伟儿,你可是觉得你有替数亿青山国百姓做这个决定的权力?你一个人就能知道数亿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而且还绝不会出错?”
闻言陈伟讪讪道:“不能。”
陈峋说:“宗室会议也是这么看,不过众持言者的意见也是不一致,这是为什么用了这样长的时间才决定好如何处理此事。但同时持言者们也理解你的难处,知道你的苦衷,所以这回只给你一个责斥警告并且不会声张此事。不过他们不会允许你老是挑战宗室会议的权威,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陈伟低下了头回应道:“是,孩儿明白。”
“好了,不要这么沮丧。”陈峋露出慈祥的微笑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好好按照宗室会议的安排去做便是。天云也刚到,柔妹已经去宫殿门口迎接他了,待会咱们三个圣帝血脉一起去接见百官和世家的代表。”
这时陈伟问:“世家们对天云怎么看,还有他们知不知道我们和陈闰的交易?”
陈峋回答:“多数世家对天云的看法都很好,但即便是天云将来加入我们青山一系,这些世家也不愿意他成为青山王。毕竟天云的长处是设计和炼制神器,还有修改阵心,因此任何王廷都会把他当宝贝。但天云对治国、兵战这些事情却完全不上心,胆子又小了一点,他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