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知道的时候,乔菀已经走了十分钟。
夜色下,一个飞奔出去的身影如此悲伤。刺破了云层的雨从天下悄悄的落下。
柏油路上熙熙攘攘的车子从他面前穿过,他疯了般一辆辆拦下,却再也寻不到她的眼睛。
颓废凋零的心,一次次反反复复的分离,他们在逆境中总被掐住脖颈,无法呼吸。这样艰难的爱,早已至死不渝。
颀长的身子顺着路边停靠的车身一点点滑下,“小菀,你为什么要去?为什么?”他反复问自己,总在有意无意间让她涉险,到底有没有保护这个女人的能力?
.....
车子在于柏徽的府邸门口停下,她透过车窗第一时间看见了于柏徽那双幽深的眼睛。
她下车,缓缓走到他跟前。
当两人的距离拉近,乔菀出口便是一句,“我已经来了,可以救春花了吗?”
于柏徽有一刹那惊愕在她强势的神情里,短暂一愣后,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不急。”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她听到他的回答竟然是这么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心里爆炸的怒气支配她的思想,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衬衫一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不急?于柏徽,你的脑袋是横着长的吗?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肯为了我什么都愿意牺牲的朋友!你对我说不急?”
他低头,目光落在那双白皙的双手上,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直面挑战他的权威。
乔菀咬咬牙,“人渣!要是春花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于柏徽觉得好笑,此时此刻,在这片土地上敢这么理直气壮警告他的人已经不多了。而眼前这个,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姑娘,她的确是勇气可嘉。
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的情绪,更多的,是欣赏中玩味。
大手轻轻剥开了她的手,却没有放下的意思,轻笑着说了句,“先跟我走。”
乔菀的手腕往后收了收,却无法挣脱他的钳制,一字一句道,“先去救春花。”她的眸光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于柏徽唇角边稍稍凝固了些,嗓音也增添了几分严谨,“好。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
细长的女人眉毛蹙起,斜睨着他,“我怎么相信你?”
他微微叹了口气,平静地说了句,“如果你真的不抱一丝希望,现在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因为你知道你没得选择。”停顿几秒,又启唇,“跟上!”
路灯下,于柏徽的影子很长,他说的很对,倘若有的选,她也不会站在他面前。
她安静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朦胧的光亮照得她眼前出现一整片苍茫的光圈,简言!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她离开了吧?他还好吗?会不会正在咒骂她又傻又笨?
他们皆是愿为对方付出的人,只要有可能都希望自己能把一切都默默的扛下来。
简言没告诉她去找过于柏徽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乔菀没告诉他就离开了旅社,也是因为想为他做点什么而不是把一切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路越来越静谧,乔菀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沉溺在思绪里的结果就是猝不及防撞上了于柏徽的后背。
伤口上细微的疼痛扩大了些,乔菀下意识地用手一摸,结的痂裂开了一口子,往外翻开。紧跟着,血又流下了一行,映进了眼睛,把她有灵气的眼睛染上一层红色。
于柏徽第一时间转身,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的一瞬,低柔的声音重重说了句,“对不起。”
这是他留在她脸上的痕迹,于柏徽嘴上虽然说着对不起,却突然在想,如果她额头上留下疤痕,兴许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他。
嘴角沾染着点滴笑意,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轻柔地擦拭她流下来的血迹。
他的手好轻,好柔,眉头深深皱着,生怕弄疼了她。甚至,站在面前的于柏徽,双眼里竟然有种难于言喻的情绪。
乔菀往后退了退,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手帕,“我自己来。”粗枝大叶的随便擦上几把,她的目光冷凝起来,想了想,“现在是去哪?”
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去了不就知道了?”
她跟着他走到他的私人停车场,这种场面相当之壮观!原来,光是他自己的车,就停了整整一排。
“喜欢哪个款式?”这样的问话,乔菀怎么听怎么觉得,于柏徽臭显摆。
斜睨他一眼,“你爱开哪个就开哪个,我管不着。”在餐厅里的时候乔菀已经见过于柏徽选女人的排场,至于选车,当然他的事,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于柏徽忍不住唇角上扬,却没再多说什么。选了辆招摇的宝蓝色跑车,亲自驾驶,带乔菀来到最美的海边。
雨后的大海多了分凉意,少了份平静。于柏徽没有下车,反而是把车门上了锁,按动了车载音乐,选了首很有格调的钢琴曲。
直到这一刻,乔菀才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靠近。身旁的男人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眉眼之间,皆是欲|望的火焰。
乔菀一惊,目光犹如被电流触及过的木纳。
身子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后背一下变沾染了车玻璃的凉意。
他轻轻一笑,“不用紧张,只是试试和你待在一个空间里我会怎么样。”(=半-/浮-生+)
乔菀听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于柏徽身上散着危险。这番话太让人浮现连篇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