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微抿唇角,“春花,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一丝异样滑过眸底,瞳仁的颜色更加漆黑。
春花扫了眼周围一张张顿时严肃的脸,一屁股坐回凳子,眼神呆滞地说了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看电视剧里视力出现问题一般都是脑子里长瘤子,我是不是也......”
大家见春花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一下子就全信了。有好几秒的时间,鸦雀无声。
春母紧拧住了眉,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傻丫头,色盲症而已,什么瘤子不瘤子的,呸呸呸,童言无忌。这疗养院里有医生也有设备,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去。”
春母话虽是这么出口,但她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很多大病都能影响视觉,前一段,村里养牛的老王就是视力模糊之后,去医院一查,检查出了尿毒症。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更堵的慌。
春花差点哭出来,一头埋在母亲的胸口,“妈,我害怕,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看见医生护士什么的,我总觉着那种地方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春花的神经向来大条,先前还没怎么在意,可今天这么一来,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视觉真的出了问题,一颗不大的心脏砰砰直跳。
乔菀见春花这副样子,也急了,狠瞪她一眼,“别胡说,阿姨说的对,色盲而已。”
在旁默不作声许久的乔母酒杯一放,眼神锋利无比,她看向简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弯弯变成这样,你有没有带她去检查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找出病根才能让她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一会让她和春花一起去拍个片,可好?”
简言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弯弯的不安里随后又落回乔母脸上。
他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道乔母突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低沉应了声,“好!”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先前一直担心弯弯一旦住院,又会被沈若天控制,才一度没有动作。
但是病情这种东西始终拖延不得,弯弯若真能靠医学治好,对他来说也是放下一件心事。
细碎的交谈和质疑的眼神让弯弯一下子花容失色,整张脸更苍白几分。
乔菀的心里已然产生了疑惑,怪只怪弯弯的演技太差,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兴许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这辈子最自豪的便是自己的眼力。乔菀不动声色,更没有当场戳穿她的戏。
反而是聪明地帮弯弯打了个圆场,转脸对母亲说,“疗养院的设备怎能比得上医院,还是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带她去医院检查,似乎更好。”
简言忍不住扯动唇角,撞上了她的视线,暗暗佩服自己的妻子,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
流言当前,竟然丝毫没有一点落井下石的意思,乔菀像是一个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从她身上找到惊喜。
简言拿过面前的白酒瓶,自斟一杯,这杯酒和上一杯不同,喝到嘴里的味道是甜的,似有若无的笑意逸出唇瓣。
一顿饭在不断转换气氛下散了场.....
下午的时候,太阳躲进了云层,天空一阵阴沉。
乔菀陪春花进了疗养院的小型医院,里面只有两个医生,一男一女,都是年岁在六十以上的老医生。
简言和弯弯在门口的长凳上等待检查结果,来来往往的老人让他的心一下子冷冻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三个影响他人生的半百老人。思绪飘飞,手臂却被弯弯的手一把拉住,突来的柔软手心让他微微一怔。
他凝眸,“弯弯,怎么了?”
弯弯扯着他的手臂,眉眼低垂,“大叔,我们走吧,这里的人好像都讨厌弯弯,弯弯很害怕,弯弯不喜欢这里。”
离开这,现在又能去哪?简言知道早晚会有腹背受敌的一天,是兄弟,却反目成仇。是恋人,却已背道而驰。
生命中太多情感从他心里走了一遭,又悄悄离开。直到最近,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因为乔菀!
简言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又恢复他沉稳的神情,轻轻说了句,“别闹!”
简单有力的两个字敲打在弯弯的心上,时光真能改变太多东西,他从前也说过这两个字,但那个时候他脸上是挂着笑的,现在,如此生硬。
她沉默了,不吵也不闹,甚至没再说半个字。
过了一会门开了,消毒水的味道从里头一下窜到外面。春花和乔菀走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比进去的时候轻松不少。
想也知道一定没什么大碍,但简言还是忍不住站起问了句,“怎么样?”
春花着急抢过话茬,憨憨笑着,“拍了片子,也询问了一些和病情有关的事。医生说没什么要紧,血压和心跳也都正常。”
简言的眉头一蹙,又问了句,“血液检验做了吗?”
乔菀耸了耸肩,“这边哪有这种设备?血液检验一般都是送去大医院化验的,就算是镇上的医院抽了血也要送去市里检验。医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资历,他们说没事,那一定没什么事。”
他幽深的眸子思考了一瞬后淡淡开口,“嗯,那就好。”p://
虚惊一场,幸好有惊无险。
.....
为了方便照顾弯弯,简言和乔菀分了房。简言和春花各自独住一间,乔菀和弯弯一间。一墙之隔,却让简言觉得像是隔看一个世界那么远。他才发现,单身了那么久的自己已经有多习惯乔菀在他身边。
在南城的日子转眼即逝,乔菀的腿伤好了很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