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少一面。”
季时禹哪里在乎池父池母孝不孝顺,只是埋怨池怀音不能跟他回老家。
“少胡说八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回宜城的火车进站,春运的人潮开始登车。
季时禹轻轻吻了一下池怀音的额头,依依不舍地拎着行李上了车。
他往车里走,池怀音就跟着他的方向往后走。
他每过一个车窗,就探头出来,对池怀音说:“回去吧。”
池怀音一直没有回去。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池怀音还站在车窗外。他赶紧向上拉开了车窗,探头出来。
火车停靠十分钟,两人隔着火车的车窗,深情而缱绻地对望。
池怀音的眼眶有些红。
火车站站台没有什么遮挡物,穿堂风很大,把池怀音的发型吹得有些乱。
季时禹伸手出来,给池怀音理了理碎发。
“别送了,这里冷。”
池怀音没有说话,许久,她拿出包里的钢笔,低着头,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在季时禹的手心写着字。
季时禹觉得手心痒痒的,钢笔笔尖想在挠痒痒一样,在手心划过,留下一排数字——竟然是呼机的号码。
火车的汽笛再次响起,乘务员开始关闭每一扇车门,送行的人抹着泪往后退,池怀音也跟着众人后退。
季时禹低头看着手心写着的数字。
“回森城了,告诉我。”
耳边是池怀音娇嗔温柔的声音。
那一刻,好像有一把火,在他心头燃烧……
*******
1996年的春节假期很短暂,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开年开市,森城又恢复了人满为患的情况。新一年,进森城打工的人数又创造了新的历史记录,载入头条。
季时禹从宜城老家带了很多特产,还有季时禹妈妈制作的一些家常吃食,一回森城,就先到池家登门拜访了一次。
虽然池父全程用报纸遮着脸,几乎完全和他没有交流,但是好在他们还是接待了季时禹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
池母虽说不如以前对他那么热情,但礼节还是全了。
季时禹对这待遇已经满意,毕竟以前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他们对他有意见也可以理解。至于别的,且看以后了。
长河电池开年后,就开始了有条不紊地扩张计划。增加生产线,广招工人和高学历技术人员,成了开年的首要任务。
大家都回归岗位,只有赵一洋,年前说要和江甜去旅行,开年以后两个人一起玩消失,这都上班十几天了,既没有电话,也没有一封信,责任心完全被狗吃了。
季时禹给他呼机都呼爆了,他愣是一个电话都不回,把季时禹气得不轻。
池怀音一贯温和宽容,她和江甜也失联,想必是两个人年轻,玩性重,便帮赵一洋说了两句:“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任务给他,多给他几天假期吧。”
“……”
因为赵一洋不在,大新电子要过来看生产状况的时候,季时禹不得不亲自接待。
原本以为齐总会一起过来,没想到大新只派了齐莎一个人过来视察。
大新要在森城建一个分部,已经划定了一块工业园,面积是长河厂区的几十倍,看来是下了决心,要在森城大干一把。
齐莎被父亲派到森城长期坐镇,虽然是个女孩,但是魄力非常,要长期离家,也没什么抱怨的声音。野心都写在脸上,和男人似的。
齐总总是说齐莎,生错了性别,要是生而为男,大新电子就不愁了。
90年代,女企业家还是比较少见的,社会上主要的上层资源,都掌握在男人手上。尤其在宝岛,越是有钱的大企业家,越是有男丁的思想,这是闽南一代的传统。
齐总已经年纪不小,在齐莎二十岁的时候,楞是又拼了个儿子出来,当然,不是和齐莎的母亲。
如今那个弟弟不过七八岁,不成气候,这也是齐总最着急的地方。
齐莎没有带随行人员,自己坐公车过来,完全没有上市公司千金的娇气性子。
她步伐轻快,跟着季时禹在长河的厂区打转,面带微笑地与季时禹聊着天。
“看你们扩大了生产线,是准备一直做镍镉电池吗?”
季时禹跟在她身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彬彬有礼地回答:“我们的生产线,要转型做镍氢电池,是比较容易的。主要问题还是控制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