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发展越来越顺利,整个团队里也是精神振奋、干劲十足。
就在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的时候,一直消失没音信的赵一洋终于回到了长河。
他下午四点到达森城,到长河厂区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大家都在食堂抢饭,只有季时禹还在看新订单的合同,坐在办公室里,连饭也顾不上吃。
赵一洋手上还拎着一个空箱子,一身仆仆风尘,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表情。他没有以往的生气,好像一夜沧桑,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成熟的痛苦。
他进屋的时候,难得记得随手关门,在季时禹还在错愕的时候,他已经寻了张椅子坐下。
季时禹的笔帽顶着合同页面,逐字逐句查看着用词,头也不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你最好是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么久不来上班。”
季时禹的办公室里收拾得很整齐,文件都归档以日期分类,放在柜子里,笔用手工的笔筒放置,墙壁角落还放置了几盆移植的花木,和以前粗糙的状况完全不同。
眼看着森城要开始变热,用心布置的人,还用旧床单,给季时禹身后的窗户做了窗帘,能挡住刺眼的阳光。
不过是一个办公室,已经能看到满满的用心和爱意。
赵一洋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些难过,回森城的火车上,一直琢磨的那些卑鄙的想法,终于还是放下了。
他和季时禹同年,家境状况也差不离,他们都不是森城本地人,一样来自南省地级市。
早先没有进入市场经济时代,没有大力发展森城的时候,他们的家庭还能帮助他们在森城立足。如今森城高速发展,已经跻身国内超一线城市,他们的家庭,根本不可能在森城为他们造福什么了。
年前他曾亲眼看到池怀音的爸爸是怎么痛打了季时禹,也知道季时禹立下的军令状。他和自己没有区别,他们都需要钱。
如果让他先来帮助自己,那根本是不公平的。
赵一洋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季时禹办公室后面的那一幅字,那是他们刚下海的时候,找森城一个著名的书法家写的。
——长河电池。
这四个字,承载着所有人的梦想。
半晌,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季时禹说:“老季,我是来辞职的。”
……
季时禹和赵一洋多少年的兄弟,任何时候和他说话,都是完全放松的状态。他来了,他头都不抬,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是多年的默契,和绝不会互相计较的信任。
所以,当赵一洋说要辞职的时候,季时禹脸上原本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完全定住了。手上的钢笔帽也不小心往前戳了一下,把原本平整的合同戳出一个光溜溜的印子。
季时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向赵一洋:“你说什么?”
赵一洋的样子有些狼狈,整个人瘦了很多,头发也是许久没剪的样子,双眼布满了血丝,胡子拉碴。良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来辞职的。”
再听一遍,季时禹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下一刻,他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安静的办公室里,季时禹低沉的声音回荡。
“为什么?”
赵一洋的表情有些痛苦,考虑了一阵,他开始摸自己口袋里的烟,摸了半天,才想起来烟已经抽完了,又无措地放下自己无处安放的双手。
“江甜怀孕了,她爸妈说,不结婚,就带她去打胎。”
赵一洋低下头去:“她爸妈已经不错了,接受我没钱没背景没房,要求也不高,只要我去海城,找个稳定的工作,就行了。”
赵一洋的声音含着几分无奈:“我在森城,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方式了。”他顿了顿声,几分不甘心:“我能等,孩子不能等。”
季时禹对赵一洋的情况也清楚。江甜家是海城人,他们家本来就有些排外,对江甜找了个外地的很不满,这个外地人还要把女儿拐到外地生活,自然是摆高了姿态,一直在给赵一洋施压。
当初赵一洋再等一年,就能得到理工大的分房资格,原本按计划,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赵一洋就能有住房,也就完成了江甜父母的要求。
是他鼓动了赵一洋辞职,让他失去了分房资格。
如今他陷入这种局面,季时禹如果不闻不问,他还能算是个人么?
“她爸妈有没有说别的方案?能留在森城的?”
赵一洋目光纠结,半晌才说:“还是那句话,在森城有个家。但是这不可能完成了,大新的尾款至少要下半年才能到手。我算过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