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得满地打滚。
夏天里,衣服穿得少,竹条“唰唰”地响,直接打在孩童的皮肤上,痛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她大声痛哭:“知道!”
“妈妈,我再也不敢离家出走!”
“妈妈,我以后好好读书,呜……呜呜……妈妈,别打我了。”
……
她太小了。
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子期见她一身的伤,问是不是被妈妈揍了。
薄荷痛苦地抱住他哭,眼神充满了仇恨,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家,我再也不要跟我妈住在一起了!再也不会见她了!”
伤感的回忆令人难过。
残酷的现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薄荷在公交站前瑟瑟发抖,时间越来越晚,母亲迟迟不归,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远处还站着窥伺她的中年男人。又担心又害怕。
不敢再等。
从荷包里掏出手机,找出陈子期的电话。
她是班长。
全班同学的联系方式都存在了手机通讯录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部诺基亚手机是妈妈用过很多年之后给她用的,太破旧了,边角的漆都快剥落掉光,反应也变得很慢,连机内的小游戏也玩不了。
除了秦淑华会给她打电话,这部手机从未响过。
薄荷看着屏幕上的【陈子期】,一咬牙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嘟——嘟——嘟——”
响了四声。
谢天谢地。
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他还是接了。
“喂。”
低哑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来。
薄荷紧张地咽口水,捧着手机细声说:“是我。”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仅凭这两个字就笃定他一定知道是谁。
“薄荷?”
陈子期语气中含着讶异,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她。
薄荷感觉路边那个男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急急地说:“拜托你下楼来接我一下,我在公交车站这边。”
“出什么事了?”
“没有,你快来就是了。”
“好,等在那儿,别走。”
……
薄荷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心定下来一点。
没有别的办法。
这种时刻,能想到的,只有他。
陈子期来得很快。
穿着拖鞋,白t恤,黑色休闲裤,高大的男孩子,有安全感。
薄荷赶紧朝他跑过去。
陈子期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捏着手机,一脸困惑。
“没什么。”
薄荷余光瞥了一眼电线杆旁的中年男人,扯了扯陈子期的衣角,怯生生地说:“走吧。”
想拉着他快跑。
他不知是笑还是气,伸手用力地揉她的短发,晃了晃她的头。
“故意折腾我?”
薄荷垂着头,缩成一团,没有辩解。
“到底什么事?说啊!”
“……”
“你啊……”陈子期无奈地说:“有什么事你要说出口,你不说,永远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知道。”
“知道个屁知道,你从来不说。”
薄荷忍俊不禁道:“哪有。”
陈子期抱着肩,一脸不高兴,像在说就是有。
身边的这个男孩,陪她走过夜晚的小巷,陪她回家。
他洗过澡后清爽的味道,铺天盖地的熟悉亲切,不像平日在学校,那样高调、张扬,身旁永远围绕着人,那个花团锦簇的少年,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薄荷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突然冒出来一句:“唉,那我问你个事儿吧。”
“嗯?”
“……你跟裴初河到底怎么了?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
薄荷犹豫半晌,还是问了。
不是不好奇的。
全校都好奇的话题,她怎么可能不好奇,既然大家都觉得她一定是事先知道的那个,那就让它发生吧。
陈子期挑眉看她。
“叫我出来是想问这个?”
薄荷点了点头,就当作是。
“呵,我还当是什么呢。”
陈子期双手插在裤兜,懒懒地仰起头,想了想,说了。
“她跟我表白。”
“我拒绝了。”
“就这样。”
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