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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推门的声音使她脖颈微动,继而便对上了阮年疑惑的目光。
相较于那日的空洞失魂,女人漂亮的眸子中多了些甚么。望着阮年的眼睛清明通透,虽然她的眼底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却也不会让人产生刺骨的心慌之感。
女人的削瘦高挑,背脊挺得笔直。
就如同她的剑一般。
两人默默地对望半晌。
女人眼神淡漠道:“我名为乌狄。”
阮年点点头,走到沈烟离的面前想将她软倒的身体扶起,没想到才刚刚触到沈烟离的肩头,她便捉住了阮年伸出的手。
力道极大,捏得阮年的骨节轻微的作响。
沈烟离醉的有些糊涂,桃花眼中含着汪汪水波,眼眶因酒意而微微泛红,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情。她捏着阮年的手,唇边的笑容愈绽愈大,妖娆得慎人。
阮年望着那个笑容,不自然地皱了皱眉,继而又神情淡漠地看了看被沈烟离捏得快要变形的手骨,淡淡道:“真醉了?”
沈烟离没有回答阮年的问题,只是在听到她说话的时候,便松开了抓住阮年的手。
正当阮年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沈烟离又探出了另一只手,捉住了阮年的下巴。
这次的力道虽然没有上次那般重,却也轻不到甚么地方去。阮年闷哼一声,身子便被迫往沈烟离那方靠了靠。
沈烟离这无赖地动作让阮年有些恼怒,当下也不再顾及沈烟离,眼神略略一寒,便抓住了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轻声道:“沈烟离,若是你还不松开,明日你就不要怨我下手不知道轻重。”
沈烟离就这样定定地望着阮年,手中也不再动作,望着阮年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阮年被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想退不能退,想进不能进。
“阿年。”沈烟离神色怔怔,蓦然就流下两行清泪来,“你为甚么不肯认我。”
阮年被这诡异的话问得有些呆滞。一时间也忘了反驳她嘴中的称呼,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惊愕地张了张唇。
“不…不是。”沈烟离又愣愣地怔了半晌,眼中的光芒愈来愈昏沉,“你不是她。”
沈烟离说完这话的时候,猛然就松开了阮年的下巴,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身来,可能是醉意上来了,沈烟离再也支持不住,头一偏,就栽倒在了桌上。
若不是阮年眼疾手快,沈烟离此番可能便要倒在地上睡去。
沈烟离靠在阮年的怀中,嘴中一直在小声的嘟囔着甚么。阮年凑近听了听,只听见她似乎是又哭又笑,时而又嘻笑怒骂,含含糊糊地念着甚么,阮年努力想听清的时候,沈烟离却又念叨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沈烟离竟然真的喝醉了。
阮年将沈烟离小心翼翼地放在屋内的木床之上,沈烟离抓着枕头骂了两声,就歪头睡死过去。
阮年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转过头对那个自称乌狄的女人道歉:“她…平日里都喝不醉,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失礼了。”
乌狄摇头道:“我本来便不是客人,你也无需对我注意礼数。”
不是客人?
阮年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此番前来?”
“有求于她。”乌狄的眸光扫过木盒,轻声答道。
阮年想拿起木盒,却又想到了沈烟离所说的话,犹豫一阵还是没有擅自动沈烟离的东西。只是道:“沈烟离说,这是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乌狄看着阮年,淡道:“见面礼,说得倒是挺好听。”
阮年咳了一声,笑道:“其实她心地不坏,并不会真的让你如何求她。”
乌狄沉默了一阵,道:“她只是在你面前这样罢了。她本质便是一个黑心肝的女人。”言罢,乌狄顿了片刻,又道:“有得必有失,也不能怨她是黑心肝。”
阮年又笑了两声,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烟离,便对乌狄道:“我平日里未出过府,也不知外面人是如何评价她。只是这几年相处下来,觉得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也不曾了解和贴近过她。”
就像方才她半醉半醒的时候说的话,阮年也不知是甚么意思。
也不知是醉后胡话,还是醉后真言。
想到这里,阮年便觉得有些好笑,应当是醉后吐真言罢,毕竟她平日里清醒的时候,才是真的忽悠得人晕头转向。
相比之下,还是她喝醉了更让人开心些。
“外头并不知有她这个人。”乌狄又是淡声道,“知晓她的寥寥无几,但都分外敬畏她,尊称她为罗刹。”
“罗刹?”阮年看着乌狄的眸子,皱眉问道:“为甚么是这么凶煞的名字?”
罗刹是指食人血肉的恶鬼,男子极丑,女子极美。也是暴戾可畏之鬼,让人谈之色变。
“你心中知晓答案,不必问我。”乌狄的眼中淡漠疏离,轻声道:“我很尊敬她,求她我也是愿意的。”
阮年并不讨厌面前的这个女人。
相反的,还有些欣赏和喜欢。因为乌狄安静,淡泊似雪,从感觉上来说,和念安有些类似。但是又不完全相同。
念安给人的感觉太过于遥远,早已脱离了尘世,是立于雪山之巅的神。而乌狄更像一柄冷剑,锋利,淡漠。
阮年将桌上的酒坛扶起,酒杯叠好,望着乌狄的眼睛道:“我去吩咐下人为她煮碗醒酒汤,你要等她醒来吗?”
乌狄摇头,起身便往外走去,轻飘飘道:“待她醒了我再来罢。”
阮年望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