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蒋徽看着他运了会儿气,转身取来抹布,擦掉地上的墨点,末了道,“这毛病要改。”
董飞卿理直气壮地反诘:“你改了贪便宜的毛病才是真的。”
蒋徽不搭理他了,先回房沐浴。
歇下之后,他松松地环住她,把在外院得知的林林总总的消息讲给她听。
蒋徽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形娓娓道来,末了问道:“让袁琛做首告的事,你怎么看?不同意的话,也来得及换人。”
“再合适不过。”他说。
直接把人弄死,犯不上;惩戒轻了,自己少不得气闷。这样折腾袁琛夫妇一番,火候倒是刚刚好。要知道,袁琛跑回京城告状,一定会在袁、陈两家引发轩然大波,家门中的是非,有时候是最磨人的。
随后,两人没再说话。
今夜所知的那些事,没有一件让人心绪愉悦,说清原委之后,都失去了谈笑的兴致。
笑是特别容易的事,打心底笑出来却很难。
身边是最亲近的人,他们并不需要强颜欢笑。
偶尔,他或她会翻身平躺,搂着对方的手落下去之后,便会寻到对方的手,轻轻地握住。
翌日一大早,友安带上两名小厮,送袁琛、秦桦到董飞卿指定的住处。
董飞卿和蒋徽详尽地安排一番,一起去了书院。
已到夏日,哪个工匠都不想在酷暑天在室外劳作,是以,不待他和薇珑、工匠头头发话,每日都在守着规格的前提下卖力劳作。若能如愿提前进度,等到一年最热的时候,他们便能着手修缮室内。
这些日子过去,宅邸前方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白墙黑瓦,遥遥便可望见;
步上低矮石阶铺就的路,穿过广亮大门,迎面是一座以巨石做成的影壁,竣工之后,会刻上书院名字;
展目望去,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芳草地也已收拾得整整齐齐。
两人先沿着东面的甬路往后走。这边小院儿、屋舍多,后花园比西面的大一些,往后自然是少年郎、士子求学之处。毕竟,来书院求学的女孩子总会少于男孩。
过了垂花门,工匠们忙碌的情形映入眼帘,没人留意到他们的出现,足见全神贯注。
“都是黎王妃和薇珑用惯的人吧?”蒋徽问。
董飞卿笑着颔首,“对。我估摸着,最早都恨薇珑恨得牙根儿痒痒,觉得她太挑剔,但是建成之后,看着几乎尽善尽美的宅子,也就觉得值了。更何况,到手的工钱对得起付出的辛苦,在同行中也有了手艺活儿绝佳的名声。”
蒋徽莞尔,“我们薇珑只是看起来随和,小脾气一上来,拿她有辙的人真没几个。”
“这倒是。”董飞卿想起一事,“对了,那小孩儿在这儿养了一群兔子。”
“啊?”蒋徽讶然失笑。
“傻兔子养兔子——有趣吧?”他总打趣薇珑是傻兔子,且是喂不肥没良心的那种。
蒋徽笑出声来,“闭嘴。”万一让工匠听到了,他们眼中那个平时随和偶尔严苛的高贵的黎郡主的形象,可就要损毁大半。
董飞卿提议:“去看看?”
“好啊。”
薇珑养的那群兔子,在后花园的一个已经修缮一新的院落之中。
院落前面是屋舍,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园子,绿草青青,三面墙上是花架子、爬山虎,有几名下人住在倒座房里。
此刻,毛色不同的兔子正在后园的草地上蹦蹦跳跳,煞是讨喜。
“怎么忽然想起养兔子了?”蒋徽笑微微地凝望着一只黑白毛相间的小兔。
“我是一早听刘全跟我说的。”董飞卿笑道,“王爷前两日带薇珑去山中看一块地皮,父女俩救下了一只受伤的兔子。
“把兔子带回家,她觉得一只太孤单,给找了个伴儿,但是俩小家伙不亲近,她看着着急,生怕它们住得不高兴,又找了几只。
“忙完这些,又开始生气:王府没适合放养兔子的地儿。
“来这儿的时候,觉得这儿合适,修缮完毕也就是一半天的光景,就让工匠抓紧办妥,把兔子带了过来,那几个下人,是专门照顾兔子的。”
蒋徽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