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两侧,李典带着二百精锐弓弩手卒徒步而上,一番血战,成功抢占了两处高地。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侧山梁上箭如雨下,正徐徐后退的乌恒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山谷里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地哀嚎声。
“杀。”
箭矢用尽,李典手中铁枪斜举向天,朝中山下重重一挥,冷然大喝一声。
“杀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巨吼中,二百兵士放下手中的弓箭,举起锋利的长枪,犹如一头头冷血而又残忍地虎狼,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乌恒骑阵。
只片刻功夫,就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极少数乌桓人能够放箭回击,因为他们地箭矢早在之前地混战中消耗殆尽了。
山谷北侧,排列整齐地五百曹军士卒呼嚎而前,三百名长枪兵排成三列,手持锋利地长枪滚滚而前。
山谷南侧,另外五百名曹军士卒高举长枪,同时滚滚而前,南北东三支曹军从三面将山谷里地乌恒人合围,向着中间无情地碾压过来。
数百骑鲜卑骑兵凄厉地嚎叫着,妄图垂死挣扎。但两军相距本来就近,没有足够地距离给战马加速。
失去了高速机动力的骑兵,威力大打折扣。犹如待宰的羔羊,被曹军士卒分割成一块块。
但这却丝毫不得乐观,毕竟曹军能挡得住一次,还能挡住更多吗?
与此同时......
匈奴自古信奉萨满教,崇拜曰月,崇拜风雨雷电,也崇拜山川河岳,历代单于皆自称天地所生、曰月所至,朝拜曰、夕拜月,每年七月初七(瞎编的)都会在单于庭举成盛大的祭祀仪式。
单于庭前,胡笳声声、羯鼓阵阵,苍凉的曲调在营地上空弥漫,本该是喜气洋洋的盛大节曰,可这一次,却透出淡淡的苍凉来~~
方形的祭台高耸在营地中央,十几名披头散发的萨满巫师脸上涂着色彩斑斓的油彩,身上穿着羽毛结成的衣裳,脖子上悬挂着狼骨串成的骨链,手里拿着一面牛皮鼓在祭台上乱蹦乱跳,嘴里吼着一些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听懂的言语~~
祭台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大匈奴八个部落的骑兵队,每个骑兵队皆由百名强壮骠悍的勇士组成,他们身披崭新的匈奴战袍,胸前背后披挂威武的铠甲,手腕上套着带有尖刺的铁护腕,脚下蹬着锃亮的马靴,跨骑着高大的骏马,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八大部落的骑兵队后面,聚集着从远近部落赶来看热闹的匈奴牧民。
苍凉的胡茄声忽然停顿,而羯鼓声却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一名胡子几乎垂到膝盖的萨满巫师率先从大单于的圆顶帐蓬里走了出来,老巫师身后跟着神情虔诚的匈奴大单于羌渠,紧随羌渠身后的,是匈奴右贤王呼厨泉,再后是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以及左、右须都侯。
除了远在金城交战的左贤王于夫罗,南匈奴的贵族已然齐聚于此,在这次祭祀仪式完毕之后,大单于羌渠将当众宣布一个决定!
年长的老巫师一步三叩首,费力地登上方形祭台,蹦蹦跳跳的十几名年轻巫师在祭台上虔诚地趴了下来,将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台面,如众星拱月般将老巫师围在中间,老巫师悠然高举双臂,宽松的长袍敞落下来,露出了两截枯瘦如柴的上肢,就如同寒风中的百年枯木,黝黑且满是皱褶~
大单于羌渠和身后的所有贵族都跪了下来,赶来看热闹的匈奴牧民们则无比虔诚地趴到了草地上,只有大匈奴八部的勇士们仍旧雄赳赳、气昂昂地跨骑在骏马上,享受着免于跪拜的礼遇~~
……
单于庭外围,万骑长乌质勒正率领一支五千余骑的匈奴铁骑在草原上四处游弋。
大匈奴正在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所有的贵族都齐聚单于庭,如果这个时候有异族大军入侵、直捣单于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身为大单于麾下的直属万骑长,乌质勒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报~~”忽有探马从方东南方向疾驰而来,厉声高喊道,“将军,东南方向三十里发现大队乌桓骑兵!”
“乌桓人?”乌质勒沉声问道,“有多少骑?”
探马道:“两千余骑。”
“两千余骑?”乌质勒神色一凛,锵然抽出弯刀往前狠狠一撩,厉声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有敌人入侵了,杀~~”
“嗷~~”
乌质勒身后的匈奴骑兵纷纷抽出弯刀,凄厉地怪叫着,追随乌质勒身后,就像一股风暴向着东南方滚滚而去~~往东南三十里外,化名达旦的赵斯正率领两千名伪装成乌恒的曹军骑兵护送于夫罗返回单于庭。
“报~~前方五十里发现大队匈奴骑兵,足有五千骑~~”
“报~~匈奴骑兵已经发现我军~~”
“报~~匈奴骑兵正向我军扑来~~”
“报~~匈奴骑兵距离我军已经不足十里~~”
探马如流水般将匈奴大军的动向传回,赵斯悠然高举右臂再往前狠狠挥落,身后汹涌而进的两千曹军骑兵纷纷减速,并且向着两翼缓缓展开、摆开了战斗阵形~~几乎是乌桓骑兵刚刚摆开阵形,前方碧绿如茵的地平线上便浮起了一条淡淡的黑线。
黑线往前缓慢蠕动,不及片刻功夫便扩散成了一片阴云,将碧绿的草原完全遮蔽,倏忽之间,浓重的阴云已经化作无数骑匈奴骑兵,犹如幽黑的蚁潮,漫卷过辽阔的草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大匈奴的铁骑,终于又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