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百次以阳朝根基为由逼欧阳毓灵选皇夫,可都被她驳回了。这十年、不,应该是她的一生,她的皇夫只有一人,只能是那个人,即便是那人已不在了。
“皇上,我对皇权富贵已无眷念,我只想四方云游。”欧阳毓灵说着,抬起头,如水双瞳对上了皇甫瑾珩的眼睛,说道,“我想去找她,去她曾经去过得地方。”
皇甫瑾珩长吸一口气,良久才说:“朕派人保护你去。”多年前,南阳地牢里,有人叮嘱过他,“三弟,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持我玉佩的人,请替我保护她。”三哥的玉佩从小不离身,可却给了她。
“谢皇上,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如果皇上对我不放心,大可不放行,但皇上既然同意放行,便请给我充分的自由。皇上,没有了她,什么都是浮云。”欧阳毓灵坚定地说着。
“准!”皇甫瑾珩清晰说出这字,望着眼前高傲的女子对着他感激涕零地叩头谢恩,而后兴奋离去,平静的心再起波澜,是什么让曾经高傲地女子放下身段,是什么让曾经醉心权力的人放弃天下,又是什么让前一秒还悲戚的人转瞬间欣喜若狂?
皇甫瑾珩轻拍御案,将看至一半的奏折合上,十年了,他是否还能找回魂牵梦绕的那人。
十年前,皇甫瑾珩在听到了三哥的死讯后,单枪匹马直闯淮城,三哥的坟前,李思晗将匕首抵住自己白皙的脖子,以生命相挟,逼迫着他不得再踏入淮城一步。李思晗恨所有逼死皇甫瑾瑜的人,而皇甫瑾珩说过会保护好三哥,却没能护住。最终,皇甫瑾珩在李思晗嘶声力竭的哭喊声中,带着怀念和愧疚离开了。六年前,李思晗回洛城守孝,皇甫瑾珩苦苦哀求依旧未能阻止李思晗绝然离去的脚步,也未能得到她的原谅。此次从洛城到浩京,虽然途径淮城,但皇甫瑾珩却狠下心未做逗留。
虽是十年未曾踏入,却是从未停止过思念,十年了,思晗,你可好?
“启禀皇上?”皇甫瑾珩正想着,突饧贝俚馁鞅ㄉ将他拉回现实。
“怎么了?”
“皇上,太后昏倒了。”
“怎么会这样?”皇甫瑾珩说着,急忙快步跑向隆懿太后的懿和宫。
☆、太妃昏倒
和宫内,隆懿太后躺在床上,床边跪着正在紧张诊断的太医,寝宫内其他的太医跪成一片。
“母后,母后!”无视太医们的叩拜声,皇甫瑾珩径自跑到太后的床前坐下,小声唤道。虽然多年来他未放下对母亲的恨,可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是三哥临终前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孝顺的人。即便曾经他很恨她,可如今看着床上白发苍苍、昏迷不醒的母亲,皇甫瑾珩直感到一阵阵痛苦和悔恨,“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话语狠揪着他的心。
“母后,您醒醒,我是珩儿,是珩儿啊!珩儿如今是皇帝了,您醒来看看啊!”
说道“皇帝”,昏迷的人突然被触动了,眼仍闭,但嘴微张,好似在说话。见到这一幕太医们都激动了起来。
“母后,您在说什么?”皇甫瑾珩将耳朵凑近隆懿太后的嘴边,待听得太后的话时,他的表情凝固了。
太后在他耳边说道:“岩松对不起,琰儿、瑭儿、瑜儿、珏儿、珩儿母亲对不起你们。”隆懿太后说完这句话,又陷入了昏迷,皇甫瑾珩的心被狠狠揪痛了,听着母亲的悔恨,带着愧疚,他害怕了起来,他怕时间来不及让他们享受母子亲情,帝王是孤独的,他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所有的兄弟,他不能再失去母亲了,他和母亲的心结还都没打开呢。
“太医,太医!”皇甫瑾珩怒吼了起来,“一定要治好太后,一定一定。”皇甫瑾珩下的通牒,这是他即位来第一次发火。
跪在地上的太医也都紧张地哆嗦了起来,纷纷叩头,表示竭尽全力。
“怎么回事?太后今早不是去相国寺上香吗?怎么会突然昏倒了?”平静下来的皇甫瑾珩找来今天随从的内监问道。
“禀皇上,太后今早在相国寺好似见到了一个故人,俩人好像聊了几句,然后不知怎地太后就昏倒了。”内监战战兢兢地说道,生怕皇上一个不悦,人头落地。
“什么故人?”
“好像是一个老和尚。”
今早,隆懿太后带着内监侍卫来到了专为皇家寺院相国寺烧香拜佛,可是就在隆懿太后屏退众人,独自在大殿内上香时,一个老和尚出现了。
“太后,恭喜你啊!三十多年,你的儿子终于成为天下之主了。”和尚说道,脸上挂着一个修行之人不应该有的凶狠奸邪之笑。
“你是?”隆懿太后狐疑地问道,眼前之人的笑让她心神不宁。
“怎么?不认识我了,南阳王妃,三十四年前,我们可是见过的啊?”和尚凑近问道,见隆懿太后似是还未想起,便轻咳一声,装出当年为隆懿太妃算命时的语气,拉长声音道,“若为男子,必为天下之主……”
这句话狠狠地触动了隆懿太后的神经,对着这一张老脸,隆懿太后拼凑着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好远好远,好深好深,终于,她拼凑出了记忆中的模样——三十四年后的今天,他是沧桑的老年和尚,而在三十四年前,他是英俊的青年术士。
“你是……”隆懿太后蓦地惊醒,小心谨慎地大量着眼前这个胡子花白,似曾相识的和尚,“你是,是当年的术士。”
“不错,我正是当年的术士。”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