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乔昱大急:“已经熬了这些年,如今她也终於登基,过去终究都过去了,她最嘴硬心软人,慢慢再劝她就了。若她真那麽恨……也活不到现在不吗?”
“负了她,还有那孩子……不求她原谅,只想要她,一次就好,这些年好强都错了。她虽然关著折磨,可知道她比更苦……不争了不比了,只求死在她怀里。”
“皇兄歇歇,别再说这样话……”乔昱哽咽起来,又忽然转身朝欢颜这方向看了一眼,似觉察到她,吓得她一个哆嗦,转身就跑了出去。只她没有注意到,在屋子一角,也同样有个跟她穿著一般女子也一脸雪白地看著屋里情形,看她跑了,那人迟疑著也跟著悄悄地退了出去。
136、未明
欢颜从原路返回,一路上走摇摇晃晃,接踵而来事实在令她应接不暇,脑子里纷纷乱乱搅成了一团,好不容易走到殿外,却又呆呆地站了好半晌,竟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徘徊了好一会,等到终於能分辨方向时,却见殿那头迎面走来几个宫女,神色匆匆地跑到她面前,立刻伏地跪了,欢颜看这情形,既然被她们发现了,也只好跟著回去。
回到一群宫女太监都伸长脖子盼著宫殿里,被簇拥著淋浴更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天色已经全黑,用过晚膳後,宫女们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散去,而不著痕迹地三三两两守在暗处,欢颜对这情形倒不在意,她此时要思忖事委实太多,要细想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夜色渐沈,小心守候宫女们终於看到那位姑娘去殿内就寝,提到嗓子眼心在此时总算能够落下一点。白日里发现她忽然不见了,众人都吓得六神无主,虽然这位姑娘留在这里并无甚身份可言,可女皇重视众所周知,这位若有什麽差池,这殿里人只怕都难逃一劫。
小心翼翼侍候她躺下,宫女们都渐渐退去,重重帷幔低垂,欢颜却半点睡意也无,在床上辗转。
四周静出奇,烛火隐隐约约地似近似远,静静地躺了许久,想著朦胧心事,正有一些神思恍惚,却听床那边传来一点轻响,似乎有人在慢慢靠近。
欢颜顿觉惊醒,支起了身体要去看,床幔却先一步掀开,一张脸探了进来,束发盘头,个宫女,她凑到近前,语音柔和小心:“姑娘醒著麽?奴婢来送姑娘出宫。”
欢颜立刻坐起,那宫女脸半隐在光亮下,却也看得出眉清目秀,此时更巧笑嫣然:“姑娘不要害怕,奴婢南沂人。”
此时正觉束手无策欢颜,听到此话顿觉意外惊喜:“真?”
“自然真,”那宫女含笑:“姑娘不见了,奴婢主子可担心很呢。”
“主子?”欢颜脱口而出:“少临麽?”
那宫女点头微笑:“奴婢可不敢直呼主子名讳,姑娘换了这身衣裳,让奴婢带您出宫吧。”说著将一套衣裳放在床上,退到帐外,欢颜手都抖了,好一会才换好衣服,那宫女便领著她走出殿去。
此时天气已晚,就算有守夜这会儿也没那麽惊醒,二人脚步都轻,又宫女著装,便路上遇到巡侍,也不乍眼。而且那宫女不知道拿著个什麽牌子,随时在人前一亮,就没人再细看她们,所以竟一路畅通无阻,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竟然真站在了宫门之外。
“这里出去就成了,奴婢却也只能送到这里,姑娘顺著长街往南,自然有人会带姑娘回去南沂使馆。姑娘一路小心。”那宫女低声叮嘱,欢颜很感激她,本来想说点什麽,可她已经转身回宫里去了,欢颜目送她背影重入那厚实宫门中,这才转身离去。
已经过了三更,街上只有几个扫街人,冷风卷著地上尘土缓慢拂动,欢颜不敢怠慢,快步朝南走去,走出没多久,果然见到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街角,不过没人过来招呼欢颜自然也不敢冒失靠近,正迟疑著,却见那车身似乎晃了两晃,她都没看清什麽,眼前已有人影疾扑过来,熟悉气息扑鼻而至,低缓声音更令她完全放松下来:“怎麽也不打个披风,手冷冰块一样。”轻微地嗔怪近在耳边,随即身子被横抱起来上了马车,车子立刻疾驰起来。
“还冷吗?”怀抱紧得简直要令她窒息,温暖脸贴上她脸颊:“这些天担惊受怕了吧?”语气很内疚般,听得欢颜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过很好呢,就想,担心找不著以为又丢了。”似乎轻叹了声,柔软唇贴附过来,为她小脸一点点熨烫生温,她由心底里暖起来,也伸手去摸脸,触到那一刻,才惊觉想起自己有太多事要说,慌忙半挣起身子:“有事要告诉。”“哦?”手臂再度收紧:“慢慢再说不迟。”似乎有点不安,这情绪立刻感染到她,冲到口边话顿时迟疑了,可不说又不行,她心里藏不住事,何况还这样大事,第一个就应当知道才对啊。她一时无措起来,只好扭头去看脸色。
车内没有点灯,只靠著车帘晃动,将外面吊挂著风灯灯光带进来几缕,不停摇曳著,时不时掠进车厢,映出半明半暗脸。
欢颜半侧卧在怀里,这会儿努力抬头去看,正好一缕灯光闪过,她僵了那麽一小会儿,立刻伸手去摸额头:“……怎麽了?”刚刚那一下,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