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脊背上都是汗。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赌局,不住扯着嗓子嘶喊。
“大大大!”
“小小小!”
钱庄关门的时候,沈年康犹还不舍自己今天赔了的那许多钱财。
雀三儿送他上楼的时候,小声和他说:“少爷不用着急。明天后天多来几次,说不定就连本带利就赢回来了。而且可能赢更多。”
沈年康输红了眼,连连点头。
往后的时日里,他三翻四次前来‘翻盘’。结果一天比一天输得更惨。到最后居然是拿着几千银票都不够使的,连件完整的衣裳都留不住。
他急得红了眼,原本不算太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大冷天里满头大汗,撸着袖子喊:“大!大!一定是大!”
钱庄的人不让他继续赌下去了。因为没有本金。而他欠账的次数太多,根本抵不回来。
沈年康赌得急了眼,怒喝道:“我有的是银子!你们问我娘去要!”
雀三儿在他旁边小声说道:“不成啊少爷。去了您的娘亲也不会给,怎么办?”
“怎么办?”沈年康脑子都不转了,喃喃自语,“我能怎么办。”
“听说您府里有些铺子。”雀三儿轻声道:“如果是把铺子的房契和庄子的地契拿来的话,可以拿它们做赌注。试一试。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啊,不赚钱的铺子不作数。收成不好的田庄也不算。”
……
几日后,沈年康终于输得精光。
沈府那些最值钱的铺子和收成最好的田庄被当场签字画押换了人。沈年康在中人的见证下,把它们直接过给了雀三儿。
待到沈年康离开后,雀三儿转手就把铺子又过给了自家主子,三皇孙宋繁城。
往后对外只说是他急着用钱,卖给了三皇孙就好。到时候三皇孙即将定亲,就算多添几个铺子,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多少时候,沈年康把家产败了的事情就传了出去。也不知是谁打听到的这个消息。
不止如此。沈年康和国公府丫鬟有私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
只是那传出的话并不是说两人暗中私会。而是说沈年康瞧着国公府的丫鬟貌美,硬是逼着对方成了事。
这传出去的话描绘的有声有色,只把沈五少爷那垂涎三尺的龌龊模样给形容了个十成十。
原本沈府的名声就因为沈静玉的婚礼上闹剧而毁于一旦。这个消息传出来,无异于雪上加霜,让这原本就臭烘烘的名声更烂了一些。
沈老太太直接气病了,躺在床上直哼哼。
沈大太太身边的妈妈知道了这个消息,赶紧知会了沈大太太一声。说是外头请了大夫来,请示太太该怎么办,让她给拿个主意。
沈大太太正独自在柳树下生闷气。
她觉得婆婆也太偏心了些。明明那件事情是新娘子沈静玉不肯嫁,所以怂恿了她家的雪姐儿来帮忙。
雪姐儿一向对这个六姑姑唯命是从。有沈静玉来吩咐她做事,她哪里会不答应?
也是这孩子傻。沈静玉都逃到不知道哪儿去了,还没能把人给抓回来。现下倒好,沈老太太把所有的坏事都怪罪到了雪姐儿头上。罚了她还不算完,每日里对着她不是骂就是训斥。直接把个花骨朵一样俏丽的姑娘给弄得面色泛黄,精神萎靡不振。
沈大太太暗叹了口气。
可惜自己不能违抗婆婆的命令。不然的话,婆婆怕是惩罚雪姐儿更狠。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沈大太太乔氏正心疼着自己女儿呢,听闻沈老太太卧病在床起不来身,她当即冷笑道:“总算是消停了?我还以为她身体硬朗着,还能再把府里上上下下多砸个十几遍呢。如今才砸了两轮过去就不行了,莫不是太老了吧?”
说完后一甩帕子,竟是扭头就走,多余的一个字儿都没有。
来问话的妈妈左右为难。
她是大太太身边得力之人,总不可能让人把大太太这样不孝顺的话语给传出去。于是出门后和前来询问的丫鬟道:“太太说了,一切以老太太的身体为重。看大夫怎么说就好。”
这天再晚一些,终于,沈年康把铺子都输了个精光的事情传了出去。
之前沈老太太就被那自己府里现下的恶名声给气得头晕脑胀,直接晕倒过去。刚刚醒来,就听人说沈年康的债主们上门了,想要问家里讨个公道。
因为他们听说沈家已经败落,往后怕是拿不出银子来还那许多的欠债。所以趁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时候,赶紧把自己的那一些钱财给要回来,让沈年康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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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正缩在屋子里吃蜜瓜。这蜜瓜是从西疆运过来的,很是香甜可口。吃了一块忍不住再吃一块,不停歇。
丫鬟们把蜜瓜切成刚刚好入口的小块,玲珑一手拿着书册,一手拿着个签子插着蜜瓜往口中送。书中情节正到个十分好看的点上。她正看得兴起,眼睛片刻也不离开书册,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