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校苇疯狂地用指甲掐她的手背,抓她手臂,还将手伸到身后划她的脸。丰於缨眉角被划出了血,手臂上也被抓破了很多地方,她不肯放手,死死地抱住柳校苇。燕燕尖叫着,眼泪不停地涌出来,她拍打着柳校苇抓她的手,想挣脱她。
“你疯了刘林雁!你在做什么梦啊!你怀了吴烨的孩子他知道吗!他要是知道第一个就跳出来要你把孩子打掉!你以为他是什么情圣啊!我这儿所有的女孩子他都玩过!你就为这么一个烂人发疯发痴的,你也没药救了!”
尖叫,哭泣,柳校苇的怒骂,还有不知道哪儿传来的急促的嗒嗒声,都让丰於缨陷入了一种幻觉状态中。她想到的是河岸。
没有杨柳。
流血的月亮。
不可能啊。孩子。小小的婴儿。血淋淋的胞衣。静寂的哭喊诗歌。
没有再见到的可能性了。
彻底地,让我用另一种方式与你重逢吧。
黑暗的,时刻摇晃的道路吧。
被丢下的,先丢下了你的我。
追随着心里的歌声,好像那样就成为了珍贵的眼泪的一部分。
但愿我此生无怨无悔。
最疯狂的尖叫,最寂静的笑容。我还能看得见,我还未失去你。
来嘲笑我吧。
这次,被践踏的,不只是我。
……
拯救婴儿行动组的诸位都是好样儿的,没有浪费时间,没有贻误战机,奔赴向目标战场,及时又有效,不负拯救二字之意,应予以高度赞扬。凌免的敲门声使柳校苇不得不暂时放开燕燕,从空间里出来,去开门。门一开,之后的事情就基本上令柳校苇抱憾无穷了。如果面对这样的威胁柳校苇还能坚持不交出燕燕,那她也太顽强了一点。
“请稍等。”
柳校苇在旗帜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将燕燕从空间里拉出来,交给了凌免。欢呼声传到那时在一楼的莺莺和秋纭歧耳中,格外刺耳。莺莺自不待说,秋纭歧就纯粹是出于对任何集体行为的本能反感。
“白轶,想要个孩子吗?”
“去死!”
秋纭歧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后果是被白轶用毯子捂着暴揍了半天。“好吧……我不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孩子,我只是想说,你不是要给我生孩子的吗?”
“没有这回事儿。”白轶轻轻松松地就不承认了。秋纭歧感慨道,“做人当如白轶啊,潇洒自在,说过的话会不见掉,没说的话也会自动生出来。白轶,我真羡慕你这特异功能。”
“我白轶堂堂一t,岂能给你生孩子?做梦去吧!”
“那我给你生呢?”
“滚吧,我才不要孩子,你要是怀上了自己赶紧地去医院搞掉。”
“你太绝情!”
“孩子是世界上最大的魔鬼,你,给我记住了!”
白轶此刻全然隐没了嚣张,只剩下紧张。她抓着秋纭歧不放,手心里的汗都能用来洗手了。“我好像要死了……”
白轶低低的说。秋纭歧也低低地回答她,“不会死的。”
“好怕。”
秋纭歧走下台阶,在护理人员的注视下来到莺莺的尸体旁边。她低头笑了一下,对护理人员说,“你们不处理尸体吗?”
护理人员还真乖乖地走上来把尸体弄走了。两个穿白衣的人用担架抬着莺莺,秋纭歧最后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黑发垂在白布上,印象深刻。接着,一个个子比其他人高一些的护理人员走上前,在离秋纭歧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看着秋纭歧,秋纭歧看到了他的眼睛。
原来护理人员的眼睛是黑色的。她说,“别看了,她要不是我杀的,我能这么大方站在这儿让你看吗?”
白轶“啊”地一声叫,护理人员和所有女孩的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白轶似乎喜欢当焦点人物,不过此时什么虚荣心都没得到满足。她喊道,“别听她胡说,其实那个人不是她杀的!你们不能将她抓走!”
七十六
凌免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骚动。护理人员的头转向白轶,白轶盯着他的眼睛——是眼罩。其实白轶能看出那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已经很不错了,说明她的视力还小小地改善了一点。通常白轶会把一个在地下爬的两岁小孩看成狗,而把萨摩犬看成一个婴儿车,把地砖的花纹看成垃圾,把一个地下的纸屑当钱捡起来。她尽管害怕,还是和护理人员对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其实那个女的,是自杀。你看到她怎么死的吗?没看到,对吧。我可看到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是自杀。”
黑色的眼睛填满了整个眼眶,不过白轶根本不怵这个。这就是近视的福利啊。“是自杀!”
秋纭歧忍不住说,“他杀!”
“没有,我看到了,她自己拿圆规往胸口刺的,结果位置稍微偏上了点,就刺在气管这儿了。”白轶走下楼梯和护理人员靠近更近,“你们不要看到个人死掉就觉得是被谋杀的,这世界上想自杀的人还少吗,尤其是在六院这种地方!我说了是自杀就是自杀!……你们也是人吧?”
白轶状似悲恸地在莺莺死去的地方跪了下来,“如果你们也是人的话,就请尊重她自行了断的决定!她的灵魂以后自由了,不用再背负苦痛了,在全是美好的事物的最高级别的天堂里,莺莺又能变得像以前那样快乐!”
秋纭歧纳闷又郁闷,“哎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啊,把我抓走啊,都听她胡言乱语算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