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梅文芳菜切到一半如同开了闸般滔滔不绝,举着刀回过身冲着她继续劝道:“你别觉得妈烦,妈这些都是经验,不说我自己经历过,就光是这些年看下来的就够给你讲个三天三夜的,也别提什么爱不爱的,过日子是过日子,会过日子婚姻才长久,电视剧里那些爱来爱去爱到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有什么意思?”说完手中的刀还不时的冲秦凉比划了一下,秦凉顿时一个心惊,忙说道:“妈——先把刀放下。”
梅文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手中的危险器具,刚想开口,门外冲进两道身影,秦凉还没说话就被人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朗冲梅文芳扑去,单手夺下手中的菜刀,声音清朗:“妈,你干什么?”
梅文芳一头雾水的望着自个儿儿子,“哎哟——你个死孩子,那么大力干什么,老娘的腰断了——”话还未说完,余光就瞥见秦凉身前那道高大的身影,瞬时禁了声狠狠拍了秦朗一把,“让开,别妨碍我做饭——”
季长风单手虚扶着秦凉,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季长风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梅文芳,“妈。”
梅文芳淡淡的“嗯”了声,又呵斥了秦朗两句:“赶紧给老娘出去,想吃什么跟你姐说,趁现在还早,让你姐出去给你买!”话是冲秦朗说的,眼神却是冲着季长风。
秦朗直接用手拾了只鸡腿啃起了起来,含糊不清道:“姐,我要吃燕窝给买不?”
梅文芳立时猛拍了他一下,“洗手没?”
秦凉直接无视,横了他一眼,“鲫鱼还是牛肉?”
“燕窝。”
“鲫鱼还是牛肉?”
“燕窝——”
“噢,鲫鱼,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梅文芳看不下去索性把他们都赶了出去,秦南站在客厅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嘴角勾了勾转身一瘸一拐的进了书房。
只有秦凉注意到了秦南落寞的背影,其实秦南的自卑她能感受到,比如小时候,家里一来她或者秦朗的同学,秦南就会自动自发的消失。直到同学走了,秦南再出现。这好像成了一种默契,秦凉眼底的眸光渐渐黯淡下去,季长风靠着沙发,单手优雅的搭在沙发背上,秦凉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心头立时涌起一股怒火道:“趁我没把你扔出去之前赶紧滚!”
季长风一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眉宇间透着股器宇轩昂的味道,秦凉心下一阵烦躁:“你聋了?”
季长风黑漆漆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眼底意味不明:“你在生气?”
秦凉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生不生气不重要,重点是我妈在生气,而且气的不轻,季先生,我是为你好,真的,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秒我妈是不是会拿把菜刀冲出来把你给剁了。”
季长风结实的双臂虚虚的环着她的腰肢,温热的唇瓣覆在她的耳侧低声说道:“你担心我?”秦凉刚想开口辩驳就看见梅文芳拎着锅铲走了出来,眼神淡淡掠过季长风,冲秦凉说道:“你还不去买鱼?去楼下的王叔那里买。”
秦凉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去,您忘记了上次您跟王叔为了那半斤的鱼钱闹翻啦?”
梅文芳淡淡扫了她一眼说道:“你又没跟他闹翻,你去不就行了,别的地方买的不放心。”
秦凉暗暗接了句:“那您当初还死活争那口气为了半斤的鱼钱要将人告上法庭。”
梅文芳双目瞪圆,怒道:“你去不去?”
秦凉吐了吐舌头拿起钱包下楼顺便准备赶走季长风,可他依旧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观赏着房子的格局。
梅文芳握着锅铲骂骂咧咧的走回厨房重重的拉上推拉门。其实季长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家庭,这样特别相处的存在。
季长风从小就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很特别,那是一个特殊的黑人群体,弱肉强食的群里,如果你不强大起来,也许你会饿到两天吃不上一顿饭。即使七八岁被接回道父母身边,但也只有每天例行公事的检查功课和吃饭,他心里隐隐燃起一股期待,好像是秦凉带给他的。
书房的门被打开,秦南拿着一盒棋子一瘸一拐的朝季长风走去,他没有起身去扶他,因为他知道,秦南的自尊心很重,像秦南这样的人就是想证明给别人看他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太多的照顾和特权反而会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秦南举着手里的围棋随意的问道:“下一局?”
季长风点了点头。
秦南指尖粘着个莹白的棋子轻轻摩挲着,眼神专注的盯着棋盘,开口道:“爷爷身体还好吧?”
“嗯,还是那样。”
秦南点了点头:“代我问他好。”
秦凉顶着一身汗回来,季长风随手抽过一张纸巾递给她,秦凉顺手接过,两人突来的默契让秦凉一怔。
两人才下了一局的工夫,梅文芳就喊他们吃饭。
晚餐的气氛依旧很热闹,季长风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家人吃饭的场景还可以这样,可以把自己想吃的端到自个儿面前,可以不用公筷,吃饭的时候可以聊天,秦凉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埋头猛吃。
梅文芳突然拿着筷子重重敲了她的手背一下,“别只顾着自己吃,给你老公夹点菜。”
秦凉一脸怨念的看着自己母亲:“他自己又不是没手。”
梅文芳突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秦凉认命的夹起一只鸡腿放进季长风的碗里,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