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阳沉默着。“我不知道。我想,我不相信。”
秦夕照涩然一笑:“前生,飘渺而不可捉摸。来世,不知在何处。今生,偏又把握不住。我该怎么办?
朝陆商阳伸出手,道:“把承影给我。”
陆商阳微一迟疑,秦夕照道:“我内力被你封住,你怕什么?”
陆商阳拔出剑,递给他。秦夕照接过剑,皱了皱眉,道:“不成,你解开我穴道,我没法运劲。放心了,我不会逃的,我赢不了你。”
陆商阳笑道:“我还敢信你?”
秦夕照低声道:“信我一次罢。只要一会?”
陆商阳听他软语相求,心中一软,解了他穴道。
秦夕照拔出承影,运劲于剑身,剑尖咝咝,如行云流水般在石身上划过。刻完后,秦夕照剑在左腕上一划,鲜血洒出,他手腕一甩,顿时染红了石面,染红了他刻上去那两句诗。
秦夕照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包住伤口,把剑递给陆商阳。“好了,走吧。”
陆商阳拔出龙渊,剑光一闪,血滴到被染成一片绯色的诗句上。收回剑,转头望着秦夕照,眼中尽是悲伤不忍。
三生石上,未干鲜血上,潇洒秀拔,深深镌刻两句诗: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两个人四目相对,恐怕也只能无语问苍天。
我们还该在乎什么,我们既然相爱,既然可以相约来生,为什么却逃不了今生今世的束缚。是什么,缠住了我们,让我们无法放手去爱。
人生为何那么多无可奈何。
今生无缘,愿来生再续。
三生石前,请证前缘。
这是希望,还是绝望。
前生虚幻,来生渺茫。
本来一梦,奈何痴心。
只是,我们都悟不了。
陆商阳低头凝视那未干血字,神思缥缈,已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再一抬头,却已不见了秦夕照的踪影。摇头苦笑,这个人,确实会抓住任何机会,甚至可以自己制造机会,还让自己像个傻子似在那里发呆。
秦夕照提气直奔,回首一望,陆商阳没有追上。左右一顾,竟已到了西湖三潭印月岛上。
三潭印月本是西湖中最大之岛,素有小瀛洲之称。小瀛洲为浚湖之泥所筑,环形堤岸,岛中有湖,水面划为“田”字形,建有一座九转三回、三十个弯的九曲桥,岛上建筑精致,四时花卉扶疏,有“水上仙子”美称。三座石塔在三潭印月南堤之上,临湖而立,有“月光映潭,塔分为三”之说。
此时明月半天,水天相映,天月,水月,塔月,交相辉映,当真是烟笼寒水月笼沙的诗般意境。
只听铮铮琴音,丁丁冬冬响了几声,秦夕照一怔,心道那琴音色透明得出奇,仿佛山间清泉。顺着琴音来处望去,只见湖心亭上,不知何时已坐了一白衣男子,正在抚琴。
秦夕照顿如遭雷击,抚琴之人,竟是赵构。他所抚之琴,琴身斑驳墨绿,必是稀世奇珍。
皓月当空,静影沉碧,柳浪闻莺,琴音流华,赵构白衣飘飘,竟似不沾丝毫烟火气。秦夕照心中阵阵发寒,自己跟陆商阳行踪一直在他掌握之中,还不嫌麻烦地亲至西湖。这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赵构的声音,随风飘来,似含笑意:“夕照,久违了。”
秦夕照笑道:“月余而已,不劳皇上挂念。”
赵构道:“过来一点,让我看看你。”
秦夕照道:“不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