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伯伯添些乱,可现下人虽然穿戴整齐却仍旧滚在塌上不肯起身。
宫中的宴席结束,她应了他要在宫宴后与姑姑说清楚,可事到临头却不敢了,她怕姑姑的训斥,怕姑姑察觉自己心思有异侮辱她,那是她的亲人,她的话总比旁人的刺伤痛上百倍。
不如……明天再去?
“为何还不起来?”
低沉的声音让榻上的李言蹊一怔,陡然坐起,披着被子的人从被子里露出一张惊慌的小脸:“你怎么进来的?”
不满她见到自己时的惊恐,虞应战蹙了蹙眉,让身一侧,露出身后大开的门,坦然道:“从门进来。”
捶床坐起,李言蹊看到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顾不得其他,赤着脚下床,小脑袋拨弄着看向门外,见守门的丫鬟不在才将门合上,靠着门松了口气,凤眸眯起:“你怎么能随便到我府上来?”
虞应战沉着脸端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看到她□□的双足,极为不满,忍了又忍只道:“你该去虞府了。”
撅了撅嘴,脚下有些凉,李言蹊忙走回床边,缩回被子里,披着被子露出小脸,眼眸游移:“可是姑姑昨日才从宫宴回来,我贸贸然去说,姑姑说不定很累顾不上我,再说今日……”
小嘴动的快,李言蹊生拉硬拽的说着话,越说越激动,身上的被子在紧张局促下滑落。
蹙眉走近,拿过襦袜鞋子,虞应战一边为她穿戴,一边听着她的话,待到李言蹊口干舌燥的说完,虞应战也为她穿好了襦袜。
越想越慌,心里害怕的李言蹊扁着嘴,眼眸困着泪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将那秀足最后放在鞋中,虞应战才抬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单膝跪地与她平视,英眉一皱:“不想去?”
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虞应战蹙眉,俯身啄吻了下她的额角,大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那便不去。”
生怕他逼迫自己,困着眼泪的凤眸闻言一喜,但想到刚刚他轻拍自己安抚的动作,猛地回神,凤眸眯了眯,泪意顿消,他做什么把她当做闹脾气的孩子?明明她在与他说这样严肃认真的事。
轻哼一声,荡了荡腿,李言蹊这才看见不知何时已经着好了的鞋袜,微微一怔。
看她垂下头,虞应战蹙眉,抬手轻抚她的发:“喃喃不想去,我代喃喃去可好?”
他总会为她做任何她不愿的事,为她遮风挡雨。
他代她退亲算什么事,撅了撅嘴,李言蹊静静靠在他胸口,想到那定定站在府墙外不肯离开的人,心头一涩,闷声闷气的开口:“我自己去。”
低‘嗯’一声,虞应战揽着怀中人的腰将人抱起,拿过斗篷为她披好,嘱咐道:“路上莫要着急,注意足下,莫要分神去玩,早些回府。”
心中忐忑,李言蹊一边点头应声,一边任他为自己系斗篷,木木的转身,走到门前突然顿住,狐疑的回头,在他眼中,她好像不像是要去与姑姑说退亲,好似出去郊游。
退亲也好,郊游也罢,李言蹊到底坐上了去虞府的马车。
一路不安,就着鸿雁的手下了马车,看到出来迎接的嬷嬷时,李言蹊一怔。
“表小姐可来了,夫人等你许久了。”
淡笑的点了点头,李言蹊心中起疑,姑姑怎么知道她今日会来?
与嬷嬷一同走入正堂内,看到堂内端坐的姑姑,李言蹊垂眸附身,可礼还未拜人已经被轻轻扶起。
怔怔的抬头,对上姑姑含笑的眼眸,李言蹊眉头不可察的轻皱。
拉着她的手,李氏含笑轻拍了拍,将人拉坐下来,柔声道:“喃喃这么多礼做什么。”
以为姑姑是不再怨怪自己了,李言蹊蓦然有些愧疚,但想到那高大的男人,咬了咬唇,轻轻收回了自己的手,垂眸开口:“姑姑,喃喃今日过来虞府是有事与姑姑说。”话说了个开头似没有那么难了,凤眸抬起,眸光坚定:“喃喃今日想与知微表哥退亲。”
李氏眉眼依旧含笑,闻声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李言蹊心中一紧,还想开口,那边传来轻柔:“傻孩子,你就算要退亲也是与你知渊表哥退亲啊,况且这事姑姑做不了主。”
闻言一怔,李言蹊娥眉微蹙:“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李氏笑的温柔,抬手将李言蹊耳侧的发丝别再耳后:“喃喃大概是忘了,你与大公子自小便订了亲,大公子一直等着你,喃喃怎么能现在说退亲呢?日后嫁人可莫要如此任性了。”
惊愕起身,李言蹊定定的看着姑姑,可姑姑眼中并没有怨怒和闪烁。
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诧,李言蹊不再多言,匆匆附身拜礼离开。
看着侄女离去的背影,李氏笑意散去,轻轻舒了口气,这样便好了,她既不负兄长又为儿子寻了更好的路。
回府的路上,李言蹊心乱如麻,她知道问题定出在虞应战身上,心里怨怪他不与自己说,怨怪他将自作主张,然而种种羞恼都在看到那隐在府前照壁处的男人而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