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已经结痂,新伤却还在往外渗血,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可能受到这样的折磨已经好几天了,每个人都奄奄一息的,好像随时会死去一般。
“这是……干什么?”孙月也是个女孩啊,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心上十分不忍。这是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招此刑罚。
张骞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解释道:“你看他们的衣服,这都是俘虏回来的匈奴士兵。大月氏恨匈奴人当初占了他们的国家,把他们赶离故土,现在抓到一个都是这么对待才解恨的。”
念奴娇听到张骞的话后有些欲言又止,自己总还是流有匈奴人的血,见到同胞遭此对待总是……但又不好说什么。
义姁却是忍不住了,跳出来嚷道:“当初赶他们走的也不一定就是这些士兵啊,这样太残忍了,我看不下去,看不下去。”说话间还是不敢看场内一眼。
正在这时,负责看守的卫兵对着围观众人大喊:“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些匈奴人害的我们背井离乡,差点亡国。大家想要怎么处治他们都可以,我们不给他们吃喝,活活饿死他们渴死他们晒死他们,好不好?”
“好!”“活该!”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卫兵的话和群众的反应,让孙月、念奴娇、义姁心上俱是一寒。张骞和刘贯则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无所谓的立在一旁。
烈日当头,这些匈奴俘虏已被晒的快虚脱过去了,嘴唇裂开一个个大口子,艰难的用舌头舔了舔,无奈口腔中也很干涩。
只见一个英挺的身影走进场中央,在一名看似马上就要死去的俘虏前驻足。这个俘虏感到头顶一片阴影,费力的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是稍后唇上突然有了些湿意,水!是水!大脑的刺激让他立刻用力的吸允起来,一股甘泉流入口中流入肚里,喝了好大一口后他贪婪的用舌头舔舐一圈嘴唇,仿佛一点水分都不愿浪费。
第二个俘虏、第三个俘虏,孙月拿着水袋挨个给这些俘虏喂水。
“你干什么的?”卫兵持着长矛走过来呵斥道。
孙月转过身把义姁叫过来,水袋给她让她继续给俘虏们喂水,自己则略带笑意的看着卫兵说:“没干什么,就是见他们可怜,送点水而已。”
“这些匈奴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卫兵说着就伸手去抢义姁手中的水袋。
孙月侧身一挡,笑道:“他们虽是俘虏,也和你我一样都是爹娘生养。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如果被他们的爹娘知道,那该多可怜啊!”
卫兵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个好管闲事的人,但是对俘虏的处治方法也是侯爷交代下来的,哪轮得到这人指手画脚。对旁的几个卫兵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去抢义姁手中的水袋。义姁当然不给,于是推攘中一个卫兵发狠一个肘击在义姁肩膀上,可怜义姁虽是医术高明却半点功夫也不会,立时被击倒在地,手中水袋也被抢了去。
抢过水袋的卫兵还故意在匈奴俘虏面前把水倒空,惹得俘虏们伸长了脖子、舌头恨不能够到一丁半点。
之前一直笑容满面的孙月这下可被惹怒了,完全的惹怒了。走过去看看已被念奴娇扶起的义姁,“伤着没有?”
“疼!”义姁脸上抽搐着,托着自己的肩膀,“他们下手还真够狠的。”
孙月知道义姁绝不会装腔作势,估计身上都青紫一片了,“我不会让你白挨这一下的。”
念奴娇和义姁发现孙月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都被吓了一跳,“你别惹事啊!”两人同时劝阻道。
“今天是事惹我,不是我惹事!”孙月牙咬切齿的念道:“我本来不想动手的,是他们逼我。”
其他四人都有些不安,不知孙月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孙月上前二话不说,一抬腿就撂倒了肘击义姁的那个卫兵。其他几人自然上前帮忙,可哪里是孙月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孙月手背在后,只是几个腿法就把他们通通踢到在地。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喧哗,不知道这位英俊的公子为什么要帮匈奴俘虏。
“就你们这几下,真怀疑俘虏是你们抓来的吗。”孙月掸了掸衣角,潇洒的转身面朝众人拱手道:“各位,请听我一言!虽然这些匈奴兵是大月氏的俘虏,但是试问大月氏就没有人被匈奴抓去当了俘虏吗?如若匈奴人也这样对待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又作何感想。两军交战就应该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私底下如此虐待人算什么本事……”孙月越讲越激动,“俘虏也是人,也有他们的爹娘。将心比心,我们把自己的儿子、兄弟送上战场,是为自己的国家征战,谁都没有错。但如果知道他们被俘之后却要受到如此的百般欺凌,哪一个做爹娘的不心疼。我们既然不希望匈奴人如此对待我们的兄弟,那,我们自己也不能这样对待这些人啊!”
在场群众和士兵听了孙月这番发自肺腑、推己及人的感人言论,都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士兵们想想也是,打仗嘛,自己难保不会被抓去做俘虏,要被这样虐待还不如死了干净;这些第一批进驻城中的百姓都是有父兄在前线杀敌的,更不愿想象自己的亲人被敌人这般对待。
默默地,开始有几个百姓端了水去喂这些俘虏,然后又走出几个,最后每一个俘虏都喝上了水。孙月知道,大月氏的百姓们理解了。
这十几个匈奴俘虏像看待神明一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