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事, 只有一小段, 连他们的为人都不清楚。
十八岁北上上大学之前,唐朵去过一次墓地, 她是跟踪唐家父母找到的地方。
墓碑上的照片也是唐朵第一次见, 原来她的父母长得是这个样子。
她皱着眉,不太确定, 又熟悉又陌生,轮廓上她有些像他们,但一眼看过去,却感受不到本应该出现的亲切感。
后来, 唐朵大学毕业回来这里, 连续三年都会选择六月初去扫墓,却刻意选择六月的五、六日,刻意避开唐家父母。
转眼, 就到了现在。
五号已经过了。
六号这天早上,唐朵破天荒起了个早。
一向早起的梁辰见到她八点就从屋里走出来,挑了下眉,说:“早知道就多做一杯咖啡。”
唐朵一屁股坐上高脚凳,打了个哈欠:“现在也不晚。我需要咖、啡、因的刺激。”
梁辰回身冲咖啡,随口问:“怎么起这么早?”
唐朵单手撑着头,困得死去活来:“扫墓。”
梁辰一顿:“给谁?”
唐朵:“给我亲生爸妈,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早起。”
梁辰将冲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双手撑着台面,问:“怎么去?”
唐朵:“骑我的座驾啊。车程一个多小时,不喝咖啡我怕半路把自己甩出去。”
她边说边端起杯子,凑到嘴边,只是还没碰到,就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盖住杯口。
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诧异的抬起眼,就听他说:“说过好几次,不要空腹喝咖啡,先吃点东西。”
唐朵:“我懒得弄早餐。”
梁辰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用保鲜膜盖好的盘子,摘掉保鲜膜,将盘子放进微波炉,过了十几秒,停了。
盘子放到唐朵面前,是早上才准备的西班牙火腿切片、煎蛋和松饼。
唐朵“哇”了一声,飞快的吃起来。
等她吃到一半,梁辰说:“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去,那么远的路,你骑车会闷。”
唐朵口齿不清的问:“你也去?”
梁辰:“嗯,如果喝了咖啡还是困,就在车上睡。”
唐朵一点都没跟梁辰客气,上了车不到半小时,就睡过去了。
那杯咖啡没有让她精神,反而有助眠的效果。
等快到目的地时,唐朵醒过来,迷迷瞪瞪的听到梁辰这样说:“你这么爱犯困,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只是一段时间?”
唐朵:“从小。”
梁辰:“看过医生么?”
唐朵:“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问题。嗜睡,白天爱睡觉,晚上睡眠质量差,多梦,还容易做噩梦,不过不算严重,没有到猝睡的地步,但我最长的记录,是连续睡二十七个小时。厉害吧?”
梁辰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认同:“你这样的情况,应该多锻炼,调整好作息,早睡早起,多吃蔬菜水果。”
唐朵依然懒洋洋地:“你说的那几种,我一个都做不到,睡觉和黑咖啡才是我人生致爱。”
听到这话,梁辰的眉宇渐渐舒展了,侧头看了她一眼:“那我呢?”
唐朵:“你?”
她觉得好笑:“这才交往了几天,就这么贪心?”
梁辰:“这不是贪心,是美好的愿望。人们不是常说么,愿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唐朵本想揶揄两句,只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
车子已经开到公墓大门前,她远远看到两道人影,正是程征和连晓峰。
公墓里都是台阶,连晓峰不方便坐轮椅,程征停好车,让连晓峰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连晓峰便一手扶着程征,一手用盲人棒。
梁辰见唐朵突然安静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停留了一秒就回过头,不动声色的将车熄火。
他问:“需不需要买点祭品?”
唐朵:“随便。”
两人下了车,走到小卖店。
梁辰挑了一些方便携带的,付了钱,出来时,唐朵就站在门口等他。
等走进公墓,唐朵才说:“这些我从来没买过。”
梁辰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她。
唐朵迎上他的目光:“活着的时候享受不到,现在人没了,烧什么都没用。”
两人一路上了墓地区的十五层,向左转,越过十几个墓碑,来到唐朵父母的墓碑前。
墓碑附近落着很多枯叶,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过。
这个时候,唐家父母还在英国陪唐果做手术,除了唐朵没有人会记得这里。
唐朵她从包里拿出两瓶白酒,先开了其中一瓶,将白酒倒在事先准备的破布上,将整个墓地的白色石砖擦试了一遍。
梁辰也放下祭品,将四周的落叶捡起来,扔到旁边的树坑里。
等收拾好一切,唐朵将第二瓶白酒浇在墓碑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