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另一边,唐朵已经迅速回屋。
她第一时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程征的电话,瞪着那川电话号码,吸了一口气,终于播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七、八声就被接起。
“喂,唐朵?”
对面是程征的声音,很低,还有些诧异,显然他们都不认为会再打电话给彼此,除非发生不得不打这个电话的事情。
这事情,恐怕还很严重。
只听唐朵问:“以前在立心孤儿院,和咱们玩在一起的,关系很好的那个男孩,叫小影子的,你还记得么?”
程征沉默了一秒,回道:“记得。”
他非但记得,还知道那个人就是梁辰。
而且就在上次扫墓的时候,梁辰还对程征亲口说过,他是小影子,只是唐朵还不知道这件事。
唐朵很快又问:“那小影子后来被家人领走了,那户人家你还记得姓什么么,我只记得那家很有钱,后来去了海外。”
听到这里,程征已经明白了一切,他低声说:“那户人家没有去海外,只是把小影子送走了,小影子小时候有些自闭,你还记得么,应该是送到外面去治疗。”
自闭,自闭……
有很多阿斯伯格的小孩都会被误诊为自闭。
唐朵:“你还没回答我,那户人家姓什么。”
话音落地,她已屏住呼吸
隔了片刻,程征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梁。”
唐朵:“哪个字?良心的良,还是梁……”
程征:“是梁辰的梁。”
唐朵一瞬间有些恍惚,声音很轻:“也就是说,梁辰就是小影子?”
这一次,她没等程征回答,就挂上电话。
唐朵愣坐在床边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很快,卧室门前就立了一道身影。
他专注地看着她,那眸子漆黑,目光笔直,薄唇抿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正是去而复返的梁辰。
唐朵怔怔的看着梁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手机,站起身,缓慢地走上前。
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来到跟前,不得不仰着头。
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小影子比她还矮了一点点,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有时候和她说话会脸红,晚上睡不着,总是做噩梦,就让她给他念故事听。
唐朵张了张嘴,试图在他脸上找到那个羞涩小男孩的轮廓,说话时声音也有些艰涩:“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有个玩伴,他有点自闭,不太擅长和人交流,所以时常被人欺负,我就教他一个办法却解决这个问题。你猜是什么?”
梁辰依然望着她,唇角动了,开口时嗓音沙哑:“是演戏。”
是啊,是演戏。
只要不做自己,去做别人,学别人的样子,用“别人”的样子去和其他孩子打交道,那么,他就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被人欺负的小影子。
他可以演的很活泼,演的很合群。
唐朵:“他很笨,一开始怎么都学不会。经过很长时间的练习,才好转。不过他还是会被欺负,幸好我和他那时候有个靠山,他叫小坦克。”
梁辰没应,只是那眸子越发的温柔,仿佛能将她溺毙在里面。
不知不觉间,唐朵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有些生气,因为他一直在瞒着她,但她似乎又可以原谅这一点,她知道梁辰的性格,他不是那种一旦知道她是谁,就冲过来相认的人。
除了生气,唐朵还觉得陌生。
那个小影子已经好多年没有消息了,除了那几年,他曾经让家人来找过她,问她愿不愿意到外国去,和他一起。
她拒绝了。
自那以后,小影子就消息全无。
她偶尔会想,是不是生气了呢,还是在外面生活的太滋润,有了新的朋友,渐渐地把国内的事情忘记了,渐渐地也建立了新的朋友圈?
唐朵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小影子的消息,她觉得,他一定过得很好。
她没心没肺惯了,关心的人不多,关心的事更是少之又少,那么遥远的事突然一下子跑到眼前,除了陌生,竟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没想过,小影子是这样一个“心重”的人。
在听到梁辰说起小时候的青梅时,唐朵也从没有将他们联系到一起,梁辰那长情、固执的记忆力,似乎和小影子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可如今,他们却变成了同一个。
唐朵再开口时,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
她问:“你知不知道我在立心的时候,叫什么?”
梁辰仿佛笑了一下,他抬手略过她的发梢,他的指尖有些凉,还有些抖。
唐朵一下子就抓住那只手,感受到他身体的震动。
“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