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轩辕只是沉默着,面对失去理智咒骂该死的天道轮回的帝姜,没有反驳的冲动和勇气。
“凭什么不该死的都死了,该死的还活的好好的,那么多人追求长生,至多不过活够了上古人族八千寿,即便是天人,经历了天人五衰也好,撞上了三灾五劫也罢,哪有一个安安稳稳活到万年、十万年之后,你一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的意义不过是与神农那个傻子一同击败九黎魔族,他为众生尝百草而死,而你,死死扣住人族气运使之长盛不衰,阴阳循环有这般道理?!“帝姜出离的愤怒,但凡大神通者都能开天眼看气运,名之望气,可判一人生死,可观百年沧桑,而帝轩辕,便是人族气运的枢纽,他不死,人族不衰。
天理循环终有时,哪有永盛不衰的道理!所以帝轩辕,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被逼无奈,都是不应该活着的!
天道好轮回,鸿蒙真界所谓的天道秩序,最大的破坏者就是它本身!
一个畸形的世界,一个古怪的因果。
我也不想,自击败蚩尤后百年我便归墟,然再度苏醒并非我意,永生不死,我也不懂为何。帝轩辕幽幽叹了口气,拄剑在城头眺望远方。
我本该死在九州。
“哼!“帝姜愠怒拂袖,天之皇伏羲陨落,地之皇神农枯朽,为何人之皇轩辕独活?三皇本该成为历史,他们的道统也不该在此流传,但是。
伏羲犹有天道神通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天域现世;神农犹有魔壳走出幽冥鬼域重现人间;人皇轩辕,干脆就没有死!
轮回紊乱,天道崩坏。安能完好?
“如果三皇重现,那么五帝道统甚至五帝真身......是否,潜藏在某处!”梵天燚抬头望着夜空,嘴角噙笑:“到哪里,都有不甘寂寞的家伙啊。”
一行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如果上古强者都活到了今天,那不管是对如今的人族还是天域,都是一个灾难性的消息,他们不该活着,他们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之后哪怕是飞升证道亦或是就地归墟、轮回成仙都无所谓,但是他们不能就这样隐姓埋名的活着,他们干扰一方世界的规则,本就是业劫缠身、破坏天道的存在。
太让人失望!
不管是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梵天燚笑着抬起手指向远方:“大概就是从这里到那里,滚滚铁骑冲撞,路有所阻,尽数碾碎,这才是我们的宿命。文不能提笔写江山,那就马踏八荒,旌旗所至尽为王土。“
幽渊漂浮在梵天燚的身边:“怎地,又想起梵天城天字天机军了?“
梵天燚抿嘴微笑点头:“离家太久,万万没有不想家的道理啊。“
幽渊身体横在关头,枕着双臂长笑:“都是丧家犬,哪有不同病相怜的说道?若我二人有幸重铸混沌道体……“
“请你喝酒!“逍遥侯哈哈一笑,二人心照不宣的伸出拳头碰了一记,他们看着敖不悔长大,怎么忍心伤害他?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即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这种事情,两个蓦然已经变成老怪物的家伙做不来。
——
破阳关后破阳城,破阳旷野另一边是一道连绵万里的屏障,三道雄关相互镶嵌在一起,如同长城!
如果要一鼓作气击穿这道关,无疑很难,但是......幽渊作为一个书呆子,倒不是说一无用处,比如说这种面对雄关攻而不下的局面,正适合他把自己脑子中读过的无数知识翻出来晾一晾顺便发挥点作用。
幽渊,不是没有作战经验,他手下曾经掌握着白骨修罗山五分之一的力量,最为暴虐的幽梦寒天也曾经在他面前俯首称臣,最好战的混沌生灵也曾在他手下凝聚成军,他攻破的城池不在少数,他杀过的混沌之子数不胜数。
只不过,混沌天的混沌之子,和被混沌选中的混沌之子是两个概念。
“一线平铺,像那小家伙一样往常的打法无异于送死,这三座关后还有连绵十五道关,横拒南北,想要攻入龙朝腹地必须要连破这些关隘。”幽渊闭着眼睛假寐,坐在惊雷上的梵天燚听得真切:“攻无不胜战无不克讲究一个兵不厌诈,黑骑黑甲征天大戟在这汜水州是打下了凶名远扬,只有五万征天大戟重骑军,一定会面对十万、二十万甚至百万重兵围堵,到时候不消说我们的重骑军能不能扛得住压力突围而出,我们的新兵蛋子和鹿鸣王朝的军队,估计也啃不下守关的硬骨头啊。”
梵天燚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些地方说起来很尴尬,皆是易守难攻的去处,关外有人造天险,适合征天大戟重骑冲锋的平原距离关下少说也有三百里,根本不可能让重骑涌至关下缘城而上作战,只有骗出了他们防守的重点,让重骑军突破封锁直接强攻才是最合理的方法。
那三个家伙呢?能不能让他们出手?梵天燚挑着眉头看,一个个都不是好脾气啊。
“有他们三个,打不到七曜摩夷天?我不信。举霞再强,帝轩辕一剑破甲三千不成问题,鬼不鸣和帝姜不消说,完全就是战争毒瘤,一个鬼神,一个瘟神,走到哪里哪里尸横遍野,但是他们忌惮天谴,应该叫不动。让帝轩辕对着人族出手?还不如让他用轩辕剑抹自己脖子来的痛快!“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拭目以待了。
破阳关后整装待发的青苍龙士与鹿鸣铁甲敛息列阵,呼吸沉重如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