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沈老夫人回来了,未回琼华院,带着人直奔景斓堂,一同来的,还有大觉寺的主持了然大师。
二房三房的人见到沈老夫人回来,一拨人上前劝说,一拨人坐着看热闹。早已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沈老夫人,大大方方的往荀太夫人身边一坐,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孝敬长辈固然重要,但也要爱护小辈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在这些上面,更因该谨慎小心为好。”
荀太夫人在沈老夫人面前气数总会短上一截,但现在闹到这份上,也不好收手,只得继续色厉内荏下去,道:“不就是个名字而已,为了长辈,这点子都不肯牺牲吗?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永宁侯府?”
沈老夫人神色淡然,道:“既然母亲说靖宁的名字冲撞了您,那就让了然大师算上一算,看是怎么回事,该怎么改,才能尽孝道。大师,麻烦您了。”
荀太夫人本就串通长春道长无中生有,现在真正的高手在眼前,眼见着把戏将被拆穿,难免心虚,扯着苍老的嗓子吼道:“你难道怀疑我?我还是不是家里的长辈!我还有没有身为长辈的权威!我的话你也要质疑吗?沈文茵,你不要太嚣张!”
面对荀太夫人的无理取闹,沈老夫人笑容依旧,说:“这哪是质疑您呢?我这是在帮您呐。您是家里最年长的长辈,凡事都要以您为先,必须做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才好。了然大师今日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请来的,为您祛邪避害,我是为您老人家着想。”沈老夫人一副全心全意为太夫人打算的模样,让了然大师开始帮着看景斓堂内的风水布局,以及问候荀太夫人的相关情况。
成启铭是孝子,将府上最好的一处房屋拨给荀太夫人住,布局和修饰,在侯府都是最上等的,院子雅致,通风光照很好,了然大师巡视一番后,说并无风水上的不好之处。荀太夫人信佛也信道,自是不敢在了然大师面前耍花枪,了然大师问什么,她只好如实回答。
几番合计之后,了然大师发现荀太夫人的生辰八字和成靖宁的名字并无冲突,末了还重点强调,成靖宁的名字很衬她的生辰八字,不要轻易改名,否则对她的未来有害。如此这番,荀太夫人倒不好继续撒泼让成靖宁改名,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为了掩饰尴尬,只好躺在床上哼哼,骂长春道长骗她。
沈老夫人见好就收,对众人说:“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你们都回去吧。”又诚恳万分的对了然大师说:“麻烦大师了。”
成靖宁被今天事情闹得心烦意乱,犹豫片刻后开口说:“祖母,母亲,太奶奶身体不适,我愿意到大觉寺去为老祖宗祈福诵经四十九日,求菩萨保佑太奶奶身体康健。”
曾孙辈想尽孝,身为长辈自是不会阻拦,沈老夫人笑道:“你有这个孝心很好,不如今日就同了然大师去大觉寺。”
“是。”成靖宁应道。
荀太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成靖宁是得了便宜卖乖,无奈她寻不出半点错,半晌才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为老祖母诵经祈福,是靖宁应做的。靖宁只盼着老祖母身体康健,您好了,侯府才能安好。”场面话成靖宁说得十分顺畅,作为一个半个混圈子的设计师,几乎信手拈来。
荀太夫人不想再看到大房的人,瓮声瓮气的下逐客令说:“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厨房备了斋饭,沈老夫人留了然大师用午饭,顺带看看琼华院的风水。小院儿的丫鬟开始帮成靖宁收拾行囊,准备跟去大觉寺。现在是六月中,正是炎热的酷夏时节,所备的衣裳皆是夏日清雅的薄衫。
因是到寺庙祈福,所以备的东西不多,却也收拾了两大车东西。沈老夫人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反复叮嘱成靖宁在大觉寺内要小心谨慎,不可捣蛋顽皮,不要四处乱跑。又吩咐四个大丫鬟好生伺候,看好成靖宁。
成靖宁万分懂事,说:“祖母放心,我一定规规矩矩的。”
回来将近半年,成靖宁还是瘦消的模样,想着那些市井流言,沈老夫人着实不能淡定,又怕成靖宁多心而忧虑,只在心里默默的叹气。“你明白就好。”
“祖母,您别想太多,外面那些人让他们说好了,我们做好自己就行,我没那么脆弱。”无论何时,成靖宁都很乐观,适应能力超强的她,总是一副精力旺盛,永不缺斗志的模样,总是用平稳的节奏向前,从不气馁。
沈老夫人脸上笑意初现,说:“还是我们靖宁看得开。”
大觉寺在京郊的西山上,作为皇家寺庙,庙宇占地极广,庙堂修得气宇恢宏,比一等侯府不逞多让。这里的菩萨比别处多,比别处威严,比别处大,善男信女不断,一年四季香火鼎盛。
成靖宁下马车后,被眼前的庙宇震惊了一把,对神明的敬畏油然而生。整了整衣襟,跟随了然大师一同步行进殿。她住的厢房还没收拾好,了然大师便让一个八?九岁的小沙弥带她参观寺庙。
在佛主的金像前,成靖宁虔诚的拜了三拜,求佛祖保佑上一世的父母平安健康。想到这里,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