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城镇也是不成气候,简单破落得像是一个较大的村庄。因长年寒冷,当地人生活艰难,除了耕种之外,打猎采药就是维持生计,没有太多的手工业与商业。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一家之中没有男主人,丧失了主劳动力,就相当于天塌了一般。何夏墨慨叹,在越原始的地方,越靠气力吃饭,而男人在这一方面具有天然优势。难怪那些长于南方日日只读圣贤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文官举子、大家富户,一旦犯事被判流放于此就觉得九死一生。在这么恶劣的生存条件下,那些人到了这边,估计也很难生存下去。
再长的路,再远的地方,也有到达的一日。这一日,众人终于到了三山浦。与现代的繁华知名不同,此时的三山浦,只是一个边防关口,因为有着一队驻军,领着的是朝廷发放的粮饷,有了小钱,自然需要找点乐子消遣,以消磨掉漫长的军旅生涯。既然有了花钱的主,此地亦因势成事的成了一处较大规模的城镇。且因为地处临海,比起东北其他地方,多了出海打鱼这一活路,约略算是他们自进入东北之后,较为繁荣的一处城镇。
同样的,因为是边防关口,对于何夏墨来说,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她没有身份文书。
在古代,为了便于管辖,防止引起动乱,采取严格的户籍管理。若是出游经商,必须持官府出具的详细身份文书。这一条款一直沿用,就算在商业极度发达的明朝,亦没有废除,只是由于官府的不作为,才形同虚设,给予了人们出门极大的方便。在唐朝,这一制度的执行还是很有力度的。前面从洛阳到桐城,再从桐城直到遇上武媚娘,由于并非边关要镇,盘查得也不太严密,且之前有管家和萧林处理,投店住宿,开一间房只要出具一份文书即可,所以也并没有太大问题,何夏墨便把这一问题忽视了。现在到了三山浦,这是人人都需出示,以防止奸细间谍混入。何夏墨这才头大起来。萧于薇的身份文书自然是不能够用的,有了记录,日后难保刘家不追来,但不用她的文书,眼下的麻烦却是很大的。
客栈老板的表情随着何夏墨久久不能拿出文书,而从满脸的喜悦转为紧张。语气也再不客气:“客官,若是没有文书,少不得就要委屈到衙门走一趟了。”一边示意小二赶紧去报官,同时也招呼其他的伙计守在门口。武媚娘一行是先行入店,检验过文书之后,顺利入住,要了一所独门的小院,一行人便忙不迭地进去张罗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了。萧林与绿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小丫头偷偷扯了扯何夏墨的衣角,暗示她赶快拿出文书。萧林也是一脸焦灼,看着正在紧张想着如果应对的何夏墨。
不一会,官差就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喝道:“是哪位小子没有文书,他娘的!是不是奸细?敢到三浦山来撒野!”
何夏墨似乎不得不恢复萧家小姐这一身份了。但是她心里非常不愿意,她早就在离开桐城之时,就下定决心脱离这一身份,从此这世上便没有萧于薇这个人,而只有何夏墨。当官差一入门,何夏墨心下却一亮,一拍脑门,自己这个猪脑袋,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呢。武媚娘一行,肯定也不是用真的身份文书,否则哪得这般明目张胆,不用真的,那自然是假的了。假姓名,真公章。而且放眼天下,又有哪个官府敢与这位未来皇帝,当今皇帝心爱的女人为难呢。真是有个现成的靠山,不用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但问题又来了,一路上两人虽然相处得甚为亲厚,但未必人家就愿意帮她。况且现在情况,人家也算是要隐瞒身份的逃亡在外。唉,真是愁死了。何夏墨心念一转,咬了咬牙,现在也只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赌了!
不卑不亢地向两位官差施了一礼。“两位官爷,在下是桐城人士,在往三浦山来的路上遇到劫匪,逃命之时跌落山中,可能是当时遗失了文书,尚未来得及补办,还望明察。若是官爷不信,与在下一路的几人已先行入住,可稳步询问。”何夏墨心里暗暗说道,女皇啊,对不住了,只好拖你下水了,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吃牢饭。
两位官差一听,半信半疑。客栈老板一听,刚才先入住的一行出手阔绰的人还有可能是奸细同党,立时变了面色,赶紧叫人去小院将人请出来。
彼时武媚娘正在沐浴,店里伙伴过来说是他们同行的一位姓何的出示不了身份文书,官差要让他们出去问话。心下知是何夏墨惹了麻烦,有心不涉这趟混水,转念一想,何夏墨都已拖了她下水,现在是不涉也得涉了。况且这人相处近一月,虽然牙尖嘴利言语不饶人,却是知书达礼颇有风范,自恃看人不会走眼,这人心思赤诚,非是奸滑之人,只是或许有甚难言苦衷。主意既定,便吩咐进入禀报的丫环,“你出去跟徐护卫说一声,就说让他去处理此事。处理完了,把何夏墨带来见我。”
言下之意,便是让姓徐的帮何夏墨一把。
何夏墨在前面,正被一位官差押坐在桌前,看见徐护卫脸黑如铁盘出来,毫无表情地扫她一眼,便走近另一位官差,出示了身份文书。当然,随之出示的,还有大内带刀侍卫的玉牌。他凑在官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不清楚他和对方说了什么,何夏墨猜他是编了一通诸如奉命出来办差之类的话,只见官差此前倨傲的神色立时便换成了点头哈腰的谄媚。二话不说便放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