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休。你说,你为何厌恶我至如此地步,为何!”
他想起往事,更加心酸不已:“以前在御书房时,你夸别人十句,骂我十句,无论我如何做,你都不曾正眼看过我,没错,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可你看清楚,如今你的那些好学生,没一个比得上我这个纨绔。”
南姒看向通灵玉。
主仆两人相对而视。
这样看来,苏承欢对燕王,好像确实有点太严厉了。
活脱脱一个跪求老师肯定的无辜学生。
他情绪激动,俯下来倚在她肩头,嘴里依旧嘟嚷着:“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整天被人训来训去,外面人都在看我笑话。要不是因为你是苏承欢,我早就剐你千万遍。”
南姒摸摸他的头,像摸通灵玉那样,柔声哄道:“是老师不对,你切莫放在心上。”
不知是酒性使然,他忽地一把搂住南姒,醉醺醺的俊脸上两团晕红,“那你夸夸我。”
“怎么夸?”
“不知道,只要是你夸的,我都喜欢听。”
南姒想了几秒,刚要开口夸他,面前人已经一头倒地。
完全醉过去了。
南姒端起桌上酒杯一嗅。
拿错烈酒了。怪不得。
燕王醉得一塌糊涂,南姒准备好的美人完全没办法按计划行事,无奈之下,南姒只得临时撤回美人计。
迷-奸了他哥哥,总不能再迷-奸一个。
第二日燕王醒来,头痛炸裂。待他回想起昨日醉酒之时的情形,当即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张脸涨红指着南姒鼻子说:“苏承欢,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就知道你请我赴宴没安好心,故意让我失态,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他越想越气,以后好了,苏承欢能拿昨日的事笑他千百遍。
他瞪着她,几乎要将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南姒淡定自若,语气温和:“王爷放心,昨日的事,我早已忘记,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他心头一松,却又有几分怅然若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翻出来做文章。”
燕王离去后,通灵玉悄悄和南姒抱怨:“这男人咋还有两张面孔呢,昨天不是还嚷着喊委屈嘛。”
南姒摇摇头,抱它进屋,“越是要面子的人越这样,不肯软弱示人,一旦被人发现弱处,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六)
燕王醉宿相府的事很快传开,这日南姒得召入宫陪皇帝下棋,皇帝提起此事,漫不经心地问:“你与阿辞一向不合,他竟肯赴你的宴。”
南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皇帝疑心病又犯了。
她神情若常,未有一丝变化,举棋落子,道:“微臣与燕王爷确实有些嫌隙,但为了更好地效忠陛下,即使燕王爷对微臣再不满,微臣也会尽力化解。毕竟,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专心替陛下做事才是我们该做的。”
皇帝轻笑起来,他落黑棋吃她数子,“爱卿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他忽地想起什么,抬眸望她:“阿辞夜宿相府,如何入的寝?”
南姒道:“陛下放下,陛下的美人,只愿意也只能伺候陛下一人,旁人连窥其面貌的机会都不会有,燕王,独自一人入寝而眠。”
皇帝本想问,燕王夜宿时,丞相在哪里,听到那句“独自一人入寝而眠”,顿时放松,蓦地又提起心,似乎意识到什么,愁眉不展。
他该忧心美人,而非忧心苏承欢。
他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只瞬间的功夫,却搅得他心头大乱。
他每次前去丞相府,到底是看美人,还是看……
南姒轻唤:“陛下?”
皇帝甩了棋子。
南姒跟过去。
皇帝转身道:“你跪下。”
南姒没有犹豫,俯身跪下。
“抬起头看着朕。”
话音刚落,他便已生懊恼。不该自寻烦恼。
那双潺潺春水般的眸,只消轻轻往人身上晃一眼,便晃得人三魂七魄都散尽。
皇帝闭上眼背过身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