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紧接着,从后堂拖出来三个血淋淋的官兵,扔到段崇面前。段崇眼眸遽然一寒,负手而立,见三人喘息忽而粗重忽而微弱,虽受重创,但一时尚无性命之忧。
他凝了凝神,秉住神思不乱,掀袍坐在一侧客位。
聂三省说:“我派人打听过,你从前在江湖上还算有点名头,不过后来当了朝廷的走狗,越来越不成器。”
他手里转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刃身凛凛生寒,很是锋利,但在他手中却好似一条温驯的小蛇,任其摆布,却做不出任何反抗。
“这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不管你在京城如何威风,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守规矩。这次就算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在西三郡好生走路,别撞错了门。”
“来而不往非礼也。”段崇说,“听闻再过一个月就是门主大寿,本官今日拜访贵宝地,也是想提前为您送一份贺礼。”
聂三省一挑浓眉,没想到段崇会如此识时务,眸中陡起顽趣儿,“哦?甚么贺礼?”
段崇看了看浓霞艳丽的黄昏天,淡淡地道:“不急。很快就会送到。”
聂三省促笑一声,讥嘲道:“你该不是以为我大月门是甚么人就能进的地步罢?”
段崇没有应答,聂三省见他沉默,又挑衅了几句,但总不见对方脸上有任何波澜。挫败感在他胸中积蓄成愤怒,“姓段的,你别不识好歹!”
话音刚落,从外跑进来一名分舵主,匆匆忙忙地差点跌倒,神色慌张,满头大汗。
聂三省怒道:“窝囊样儿!甚么事,快说!”
“不、不好了!钱庄的银库,银库教人给劫了!”
聂三省一听,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甚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知道。”分舵主摇摇头,咽着口水说,“咱们四家钱庄现在都,都教人烧了!”
聂三省有些气急败坏,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他压住怒火,左右一盘算,吩咐道:“调四、五、六三分舵的弟兄去,一将火灭了,二给我逮住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通宝钱庄正好分在东西南北城四侧,如若同时遭匪,看场子的人必然顾东管不住西,一定会到总舵向聂三省禀命,请求调派人手。”段崇说。
百晓生却道:“通宝钱庄的银库防卫森严,上门的锁是请能工巧匠特制的,进去不会很容易。”
段崇将一张解锁的图纸交给百晓生。
百晓生见了笑起来,“行,忘记你跟盗帅还有交情了。”
段崇继续道:“三郡向来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届时一旦闹起来,你们且出城,往最近的罗州郡跑。”
百晓生搓了一下鼻尖,嘿嘿笑道:“没问题,我的人甚么都不好,就是腿脚利索。这事儿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段崇眸色明灭不定,荡着轻轻的笑意,让人看不出究竟。
分舵主面露疑难地禀告道:“已经派过人去追,但这群劫匪往罗州郡的方向跑了。”
聂三省急吼:“就算是越界,也要给我拦住了!”
分舵主忙领命退下。
段崇淡然一笑,嗓音温煦,可落进聂三省的耳朵里却如魔音穿耳,“段某祝门主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听他如此一言,聂三省哪里还不知道就是这小子在暗中捣鬼!他握着刀大步走到段崇面前,一下抓起他的领子,“你他妈咒我去死呢!”
聂三省看着他冷峭的眉宇,恨不能现在就宰了他。
聂三省继续质问道:“是你教人做得?!”
“门主先定了江湖规矩,段某也当尽到礼节。”段崇双眼似深不见底,手缓缓压住聂三省的腕子,“通宝钱庄,只是我那些不太懂礼貌的朋友给门主打个招呼。现在你最好坐下,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条件。”
对方汹涌的内力几乎是排山倒海一样地倒灌在他的手腕上,聂三省手臂开始泛起痛麻,眉心一点点拧紧。很快,段崇收了力道,聂三省挣脱牵制,大退几步,心下一时大骇。
他竟不知段崇竟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聂三省眸中起三分危险七分警惕,不敢再小瞧了此人,问道:“你想谈甚么条件?”
段崇声音冷静自持:“赌坊、勾栏院,你们大月门赖以生存所有门铺,过不了多久应当也会传回同样的消息。”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聂三省恼羞成怒。
段崇嘘了一声,再道:“稍安勿躁,门主何不再听听段某的条件?”
“你以为耍这样的小把戏,就可以带走我的女儿?”
段崇摇了摇头,转而道:“昨天聂门主给驿馆送了件大礼,到底贵重了些,吓着不少人。”他顿了顿,抬眸看向门外,“堂前的香如海开得不错,教人折了两三枝送去驿馆罢。”
聂三省眼角抽动,顺着他的目光能看见落在地上银雪一样的花,几乎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的条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