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变得剑拔弩张,挽月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那个……你们乌癸镇中的人,不是不能下山吗?”
“谁说不能下山?程里正已经答应亲自带人,去帮我讨个说法。”
少歌笑道:“事关乌癸仙子的亲事,就是不一样。”
挽月暗暗心惊,知道这定是一件不寻常的事,避世二十年的乌癸镇,竟要入世了!少歌既然答应得爽快,想必这事他是要插一脚的。
洛城辛家,那可是一尊庞然巨兽,虽说辛无涯在乌癸镇的手上,但想要撼动那些如今掌握了辛家实权的人,必定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
乌癸镇,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原以为,他们的秘密只是用幻梦来避过世人打扰……咦?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挽月微微蹙眉。
二十年来,外人谈乌癸镇而色变,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就算有人误入了,搞这么些麻烦事,当真不如直接把人杀了来得方便稳妥……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平平安安送走?要说什么良善好心,挽月是不信的。
就像白娘子说的,一个人孑然一身,也许会把道义、情义看得很重,但如果是一个族群,那么群体的利益必然压过一切——试想,一个外人的性命,和全族男女老少的安全,孰轻孰重?
所以乌癸镇如果要掩盖什么秘密,这样做的确是不合常理。为什么呢?
饭后,程里正果然来了。
也不知少歌和他打过怎样的交道,见到挽月等人,他也并不惊奇。
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事情。
程里正过来,是和清小姐商议亲事的细节。
大概意思是,为了尊重男方,亲事是要先在洛城办的。洛城办完了,再回乌癸镇办一次。
然后便是商量嫁妆、送嫁的喜乐、吉服等琐事。
挽月听得有些心神恍惚。
仿佛这只是一次极普通的婚事——乡村中的女子要嫁进城去,有些忐忑,担心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于是想用丰厚的嫁妆堵住城里一些势利眼的嘴。
哪跟哪啊?
她坐在花架下,笑吟吟地瞧着清小姐和程里正在那争执——是用程里正家传那对宝瓶压箱底,还是用清小姐珍藏的那幅字画?
辛无涯更是目瞪口呆,仿佛被这一道接一道的天雷给劈傻了。
他失魂落魄立在一旁,面色说不出的诡异。时不时摇一摇头,确认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只有林少歌看起来比较正常。
其实也并不是十分正常。
他闲得不可思议。大好的青年,就坐在挽月身边,等待着乌癸花瓣飘落下来,落到她身上,他就帮她轻轻拍去。
他平时倒也是个安静的人。
不过他竟然耐得住性子,听那清小姐和程里正絮叨了整整一个下午,就有些稀奇了。
清小姐本就是个别扭的,程里正又是个认死理的脾气,这二人凑在一处,火药味溢满整个花坞。
还是那种……非常拧巴纠结,像是淋了雨水,要响又不响,要炸又不炸的,叫人不得不悬着一颗心的火药堆。
第137章 风起
幸好清小姐和程里正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风风光光嫁进洛城,给乌癸镇好好长一长脸面,于是虽然过程磕磕绊绊,结果倒是赶在晚饭之前敲定了婚事的细节。
程里正匆匆离去,清小姐到厨房去“做菜”,辛无涯一脸迷茫,丝毫也没有新郎官该有的喜悦。
“无涯……过来帮我!”辛小姐远远地唤他。
辛无涯一脸苦笑,摇头向着厨房去了。
“我怎么觉得,辛无涯好像掉坑里了?”挽月拉了拉林少歌的袖子。
“嗯?”他佯装皱眉,“怎么?心疼他?”
他从自己的椅子里起身,双手撑在她的藤椅两边扶手上,将她圈在里头。
她噘起嘴,阴阳怪气道:“我是心疼你!你瞧,别人家的媳妇多好啊,男人辛苦一天回到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少歌失笑,知道她惦记着前一日,清小姐嫌弃她不会做菜时他没有及时表态。这是只记仇的小猕猴。
果然,见她翻了翻白眼,又说:“瞧瞧,说得都比唱得好听,这才刚好上呢,就见不得他闲着了,等真正成了亲,谁蹲在灶窝里,可难说得很!”
“喂!”她仰起脸来,“林少歌,你摸着良心说一说,昨儿她说那些话时,你究竟有没有嫌弃我了?有没有觉得她比我好了?喔……你不是瞧见她画像,曾心心念念夜不能寐?”
少歌哭笑不得。原来她上了心的时候,记性比他还要好些!果然谢倾宁说得不错,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小二,我并没有见过那画像的……”他面色一沉,“嗯?那辛无涯想画的分明是你。”
挽月暗叫不好,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
悄悄一吐舌头,“好啦好啦!反正两个我们不喜欢的人凑一块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