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看得太善良,还是把自己看得太蠢?
这样的信任……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姑娘……姑娘姑娘,你帮帮我,以后我再也不会鬼迷心窍,姑娘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若是哪一日姑娘和世子当真重归于好了,我定会自己远远走开,绝不会碍了姑娘眼。”
挽月略加思忖,要对世子用幽盈香,的确是需要一个女人……既然如此,这个现成的倒也不错。
“映花,你真的喜爱世子这个人吗?或者你喜欢的只是他的权势、财富?或者是漂亮的皮相?”
“姑娘,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那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一切,你也愿意跟着他吗?”
“愿意。”
“好吧,”挽月微微笑,“我想一想怎样帮你。”
如此甚好,待少歌换回身体,也算是给映花安排了去处。
映花见挽月笑得真诚温和,心中不由有些隐隐的惭愧。一转念,世子怎么可能失去一切呢?姑娘就是太天真太善良了,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知道他身边多了个狐媚的丫头?”挽月淡声问道。
“知道!”映花咬紧了牙根,“我还见着了!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挽月微微一笑,心道,若是个好东西,我便不会将她扔得离少歌远远的了。
“映花啊,你这张脸,本来应该是温柔小意的那一种,可惜跟我跟太久了,也成了半个女汉子。我时常在想,若是你早早离开了秦家,会不会有更好的际遇?若是有人看中你的潜质,悉心调教,你该是什么模样……”
“姑娘我……”
挽月抬起手,“你不要说话。我在想,世子想要的你,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呢?若是……若是……你是卖进我楼子里的姑娘,我会如何调教你呢?……那个墨琴放在他身旁已非一日两日,他并没有动她,可见他心中喜欢的,并不是狐媚子。你不要像个火铳似的一点就着,男人不喜欢女人善妒。”
这般说着,她忍不住低头一笑。自己不就是个醋坛子,也不见少歌不喜欢?嗯?他究竟喜欢不喜欢?这样想着,竟然失神了。心道,下回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自己把那个墨琴打发了,他心中可有不满?
不知过了多久,见映花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不禁脸颊发热,掩饰地咳了一声,道:“若我没猜错,你自作聪明念经给他听,便是被那墨琴刺激到了,没安全感了,是也不是?”
“是!”映花恨恨道,“姑娘您是没瞧见她对我说话的那个神气!好像世子是她的一样!”
挽月深以为然:“是啊,手段虽然不见得高明,却是十分管用。”
想到那天墨琴一口一个“我们七公子”,挽月再赞一次自己英明的决定。
“不对映花,我们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这个墨琴。你和她并不是一类的,世子就算哪天当真收了她,也不见得就能动摇了你的地位。她那样的…男人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现在的问题是,你还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你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你,才是他喜欢的。你一定不会认为他就是喜欢丫鬟吧?”
映花连连摇头。
“这样吧,我画几幅图给你,你先拿回去琢磨,有心得了,过来告诉我,我给你参详。”挽月一面说,一面让照水取来笔墨纸砚,照着记忆中的仕女图作起画来。
……半刻钟后。
“……姑、姑娘,这一个圈儿,一根棍儿,旁边还有四根棍儿……你是在画人吗?”
挽月面红耳赤。
谁知道画个画有这么难的?!
“我只是借着作画来静一静心。”挽月老神在在,“这不,我现在已经知道你该是什么模样了。”
依世子所说,上一世秦挽月早逝——十之八九就是十二岁左右染上时疫那一回。
之后明崇山接收了秦家的产业,将秦家的用人尽数赶走。映花和照水自幼卖身进来,十来岁的小姑娘,被赶出去可不就是流落街头?此时据世子进京尚有五六年功夫,映花长相不算太出众,若是又被哪家买去做奴婢,或者被卖进青楼,都不大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收容教养了映花,然后将她转手送给了歧王世子——不得不说,挽月的推理无限接近真相了。
“琴棋书画……”挽月揉着额角,“我没教导过你们。”
在映花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后,这是第一次,映花和照水抛下嫌隙,彼此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就姑娘这水准,幸好没教,绝对绝对只会把人往坏了带!
“但我教给你们许多做人的道理啊。”挽月有些不忿,“听不进去罢了!”
“听,听,一定听!”映花点头如捣蒜。
“老老实实去认个错。告诉他你知道错了,请他教你。打扮简单点、清爽点,楚楚可怜一点,他说什么你便好好听着、记着。”
映花瞪大了眼睛:“不行!怎么能承认是我的错呢?分明是那个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