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偷眼观察着巽亲王,见他神色松动,于是更加争取地说:“就算天大的事,惩罚了也就算了。何必一直受着呢?若这女子实在不值得什么,不如让她少些疼痛,早登极乐去吧!”
巽亲王不满地瞪了一眼老妇,不耐烦的说:“杜云娘,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是不是母亲近来疏于管教,一个个胆都肥了?”
老妇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垂首一旁。见老妇识相地封了口,巽王才满意地吩咐着:“用最好的药救活她,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一个月?”老妇瞪大了眼。
“怎么,办不到?那不如去伺候父皇吧!”巽王恫吓道。
“能!能!”老妇忙不迭地点着头,如捣蒜一样。
“嗯!”巽王得到了保证,才噙着一丝不明的喜悦踱出了石屋。
巽王一走,老妇急忙走向苏洄,为她仔细地处理着伤口。
出了石屋,巽王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迷茫地自问自答道:“怎么对苏洄这丫头总是狠不下心呢?难道真是因为她的慧农神女的身份吗?”思来想去终不得果,他只好暂时放开并向洗衣房走去。物色了一名老实巴交的平庸丫头,冷冷地对受宠若惊的女孩道:“这一个月好好伺候她,不得有半分怠慢和疏忽。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本王就砍了你的双手和双脚。”
女孩吓得脚一软,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应承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苏姑娘。”
“嗯!”巽王顿了顿,又道,“等她身子完全好了,把最低等丫头干的活一样不少的给她做,只要不出大问题就行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凌虐她,有你的好下场。”
女孩听的似懂非懂,一头雾水,暗道:这该是对她好还是对她不好呢?
巽王见女孩傻笨的样子,仅有的一点耐心也磨光了,一脚踹过去,吼道:“愚猪,还让本王给你一一解释吗?”
女孩全身发抖,收起所有的心思,惶恐地讨饶道:“奴婢知错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巽王袖子一甩,拂尘而去……
苏洄得到救治的第五天,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伤口的脓已经流尽,脏血也排了出来,只剩下结疤和长新肉。由于食物得到供应,加上杜云娘的药材奇珍,体力也渐渐恢复了起来。照这种情况,不消半个月就能下床走路了。
苏洄趴在小木床上,盖着一层薄被,她无聊地看着石门发呆,那道门,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
“苏姑娘,该吃饭了!”丫头打开厚重的石门,拎着一个大的食盒面无表情地进来。
苏洄恹恹地嗯了一声,探头一看,两菜一汤,从卖相上看还不错。
“小菊,外面什么样子啊?”
“都是人!”
“呃……”
“外面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
“不知道!”
“你在王府都做些什么?”
“干活!”
……
“王府最近有没有什么稀罕事啊?”
“没有!”
“那王爷都忙些什么呢?”
“不知道!”
“……王妃呢?”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干活!”
“……”
“苏姑娘,你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碗筷等下次送饭的时候再收走!”丫头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连眼珠都没有眨一下。
“啊?你这么快就走了?再聊会儿吧!”苏洄盼了一天,终于盼来个人,怎么舍得人走?然而不论她怎么喊,丫头始终不吭一声,反手关上石门,消失了。
阴冷的石屋内寂静无声,苏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碗里的米粥,承受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有些害怕了,这样暗无天日,不知世间之事,也许等她走出石屋,外面已经恍若隔世了……
转眼半旬已经过去了,苏洄已经可以自如地下地走动,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印刻了她数不清的脚印,脚下的64块石头已经被她抚摸的无比熟悉了。每天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丫头的身影,她接收不到一丝外界的声音,这小小的世界里全部压抑着苏洄的呐喊与渴望,没有白天和黑夜,不知黎明何时到来,也不知夜晚何时悄悄溜走,睁眼是石头,闭眼是黑暗,一睁一闭之间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
十月金秋至,吕子陵和巽王护卫太子前往了若寺与圆慧大师共同起坛作法,祈告神灵,祈福降临大翳。祈福当天,了若寺南天红光满天,乍若神至,众人奔走相看,见一女子闭目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神色安详,相貌清丽绝伦,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慧农神女”,顿时在场的官兵如同炸开了锅,纷纷大吼“慧农神女降凡!”巽王与太子满面红光,喜出望外,屈驾将该女子迎入客栈。
了若寺方丈禅房内,吕子陵盘腿而坐,她神色颇为焦急,眉目间聚集的忧虑怎么也化不开:
“大师,以您看今天之事?”
圆慧大师眉头紧锁,手中的佛珠转个不停,他沉思良久才无奈地说:“世事难料,天命难违。”
吕子陵听言更是忧心,慧农神女是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缘何又出现了一个神女?
“以大师看,慧农神女应在何处避身?”
圆慧大师心中默念许多,终是半知半解地抛出一句令她费解的话:“不在南,在北,不在外,在内。”
“第一句弟子理解,这第二句?”
“老衲言尽于此,一切看造化吧!”圆慧大师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