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们还能忍多久?”楚荇和水木瑶并排而立,猜测着周围那些欲击而未击的人。
“怎么,嫌自己令牌放太久了?”水木瑶道。目光扫向一边的卢鲁,那儿,他们正在赶制最简单的担架。
“怎么会?”楚荇笑道,“我还嫌它不够呢。”然后看看还在熟睡中的两人后说,“你确定要带着他们走完这最后几个时辰?”
“怕他们拖累了你?”
“若如此,此刻的我也不留在这了。尽管是萍水相逢,我们也共患难了一场。楚荇此生最喜欢交朋友,特别是与众不同的朋友。”
水木瑶转头盯着他看了会,笑道,“你们一共还差多少令牌?”
“说来惭愧,”楚荇道,“我们此前也不过有三十七枚,再加上钱法和你给的,现在也只有百来枚。”
“那确实差挺多的。”水木瑶略做沉凝状,问,“你想带着他们一起进云阁?”
“大家都是出生入死彼此相依的兄弟,只可惜。”楚荇脸上露出点点苦楚。“若是我有足够的能力,又怎愿丢下他们!”
“说来我也该感谢你昨天的仗义援手,不仅你,还有那两个陌生的朋友。”水木瑶看着一旁和卢鲁他们相处正欢的高升两人,道,“我不想伤人,但若有人不长眼,我不介意帮你抢几枚。”
“如此,便多谢了。”楚荇知道一个突破桎梏的修者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座山,一座难以翻越的山,更何况那山上还有可杀人的滚石利器。
也就这时,卢鲁极兴奋的跑了过来,肩上扛着一架由藤蔓和树棍组成的担架。
“木姐,你看我做得怎么样?”他年岁本比水木瑶大,叫着木姐二字时却也兴奋异常。他崇拜强者,不分男女老幼。
“不错嘛,我还不知你有这技能呢!”楚荇前后左右的看一遍后道,“我能躺会吗?”
“当然,但殿下得像那两位小兄弟一样才行。”卢鲁道。嘴里的尊称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形式而已。
“还能找出四个人来吗?”水木瑶很满意这汉子做的担架,虽粗糙了点却也聊胜于无。
“当然,我们对那两小兄弟可都佩服得紧,能帮到他们是最好的了。”卢鲁道,回头招呼一声后又有三人抬着担架的跑了上来。
“殿下、木姐好!”他们既能和卢鲁相熟就不是什么扭捏之人,自然就跟着他一起喊了。
“那我们走吧,”楚荇笑道,“钓两条上钩的鱼。”
为数十几人的队伍开拔,人人狼狈不说,他们还带有两台担架。楚荇并未放弃任何人,那不是他的习惯。他怕拖累,更怕自己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家伙,他厌恶那样的家伙。尽管人生不可能尽如人意,他也希望某些人能在付出努力后有相应的回报。或许天真,但他乐意如此就谁也管不着了。
晨风正爽,他们也是这云峡最后一搏的队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