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制止这种语言暴力的陈帅,却因为听到“童兵”2字而哑口无言,他并不知道安吉丽娜只是在信口开河,试图撕破孟筱翎的心理防线。早些时候,在和孟筱翎精神连通的状态下,陈帅已经知道了童兵早就返回东海的事实,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这场生化袭击的暗箱准备恐怕也早就在进行中了。
“我无法指责安吉丽娜在胡说八道,以童兵的身份能力,他是不可能和杀人撇开关系的,而且看现在情形,懒喵恐怕也早就被牵扯到这场阴谋中去了……为了这场丧尸袭击计划,童兵到底会杀多少人?不,杀人是一定的,军人哪有不杀人的,可谁能保证其中所有的人命,都和保护懒喵没有关系呢?不!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时候应该坚定地支持懒喵才对!”
这边陈帅堪堪克制了自身多虑的毛病,而孟筱翎却早已坚定地摇头道:“即使真的有很多人因为我而死,我也不会承担起罪恶感。”
“孟小姐的嘴脸比我想象中虚伪地多啊。”
“并不是我在耍无赖,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出发点和终点的偏差,是无法控制的。”孟筱翎直视着她:“就像一个没有驾照的人,如果他不小心开车撞死了无辜者,虽然法律上是由他承担罪责,但道德上的罪恶感,应该属于那个怂恿他上车的朋友。”
“所以孟小姐是在说,你就是一个被欺骗上驾驶座的人,你不该承担罪恶感吗?”
“这场生化袭击涉及到国家的层面,安吉丽娜小姐,你是一个厉害的特工,应该可以查到我的背景吧?”孟筱翎摊了摊手:“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和背景,能有主动介入的资格吗?”
“真是让人赞叹的精神麻痹法。”安吉丽娜拍起手来:“你都能去五角局开设一堂心理课了,这样那些菜鸟就都不用被杀人的罪恶感困扰了。”
“现在的世界是法制社会,道德上的罪恶感,最多是给人心理的压力罢了。最后实际付出代价的人,未必是真正的行凶者。就像肖副官的死一样,她就死在我的面前,虽然不是我开的枪,但她的部下和战友,都知道她是在追捕我的时候被击杀的,这份代价,我已经有了承担的心理准备了。”孟筱翎冷静地单手轻抚着前胸,另一只手却缓缓向安吉丽娜伸展开来:“我反而想知道,身为扣下扳机的人,安吉丽娜小姐是怎样的想法。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可以掌握行为后果的特工。因为童兵的关系,我稍微懂一点军事,他告诉我,军中厉害的狙击手,在这一枪开出之前,是可以决定子弹穿过的是心脏还是肩膀。安吉丽娜小姐,你在杀死肖琦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只打她不致命的部位呢?”
静静地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手上肿起的赤色痕迹是,居然让安吉丽娜瞬间有些失神。她最终还是嗤笑,用躺回角落的肢体语言结束了这段对话:“天真的外行人,永远都不缺乏笑话。等你先认识我手里枪械型号之后,再来和我谈狙击的话题吧。”
“抱歉,是我不懂装懂了。”孟筱翎爽利地收回了手:“或许当时这么黑,安吉丽娜小姐想要手下留情也做不到吧。你毕竟救了我的命,是我的问题太没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