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兵奋力收回拳头,撤劲的力道之猛,就连他身子的重心都被扯得连晃。
仿佛在指挥乐队一般,余有田指影上下翻飞,一边看童兵左右支拙的狼狈样,一边劝道:“凭你这种修为,就算得了秘笈中的秘密,又能吞得下吗?后生晚辈不懂分寸。”
不放过余有田每一句话中的信息,童兵忍受着对方指上的劲风,围着石桌且闪且退。他并不敢贸然抬臂格挡,怕被他的指法击中手部穴位。见那余有田只是缓步追击,只用单手戳指,每次都只是虚招。
童兵心下了然:“他果然想留着我的命逼供。”
他这样一想,好胜心便浓了起来,几处后手留着不发,专心与他斗起“速”来。两人边打边绕着石桌走了两圈,石桌外围一圈被磨去薄薄一层,中央桌心处却仍然留着日积月累的一块圆形污渍,他指风的威力和凝炼程度可见一般。
转到第三圈时,余有田的内息居然越打越强,他的手指甚至不用触碰童兵的身体,如果他指的地方正好是一处穴位,童兵便会感觉到被点穴的酸麻感,必须用手掌连连拍打周边筋脉,才能恢复血脉畅通。
虽然场面上被压制得狼狈不堪,童兵内心始终保持着冷静:“这就是乾坤境的隔空内力,怪不得钱医生一招都接不住。不过这里地形不同于医院,只要我这么做……”
又一次拍开被点中的穴位,童兵向后小跳一步,不再绕着石桌而走,而是变相闪到了石亭廊柱背后。小石亭的面积不大,六根亭廊柱却有一人宽,童兵藏在柱后,身子遮挡得严严实实:“就算他有隔空指力,总不能打穿柱子吧?”
柱子背后传来余有田的戏谑声:“啊呀啊呀,咱们的子弟兵同志打得一手好仗,连捉迷藏的本领都用出来了。”
听他笑中含怒的嗓音,童兵感觉此人性格与庄杰有点相似,表面嬉笑无状,内心藏着浓重的恨意。这种人往往把战斗和厮杀当作游戏,相对于胜利而言,他们更注重折磨对手的过程,不管是**上、还是精神上。
余有田所有的语言、举止,被童兵仔细观察在眼中。分析过大量的细节后,童兵从柱子后开口道:“都已经什么年代了,现在你功夫好有什么用?得瑟个什么劲?”
他语气显得气急败坏,仿佛是“知道取胜无望,就算口头上占点便宜也好”那种感觉。
余有田得势之下,果然又漏出口风:“既然你觉得功夫好没用,那又为什么来打宝藏的主意呢?”
从他说话的音源,童兵听出对方正在绕后,他紧贴廊柱保持隐蔽,口中继续试探道:“反正老子退伍以后也找不到工作,这日子本来就过不下去。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把宝藏上报国家!我拿不到,你也别想得手!”
梗着嗓子吼完,童兵便仔细留意着对方的反应,对方的气机位置没变,却沉默了片刻,不知在犹豫什么。
再次开口时,余有田的声音比之前更尖了一些:“难怪华夏的武学上不去了。毛荣新也好,你也好,尽是些不懂得敬畏武学的东西!个个都把武功当成出人头地的工具!你们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干净。”
他话音刚落,童兵耳根发凉,下意识地低头一滚,石屑溅了半脸。只见刚才藏身的廊柱竟然已被点个对穿,一个孔洞正留在一人高的地方。这种石柱能够遮住整个人体,直径至少也有一米。在龙组中,童兵习惯使用的m99狙击步枪,如果不配置专用穿甲弹都难以击穿这种厚度的石柱。
这个无忧烦指竟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童兵内心的震惊化作气机,被余有田一丝不漏地捕捉到,适才还激愤不已的他愉悦地笑道:“十成功力的无忧烦指威力如何?可以称得上是神功否?”
小心地低伏在石亭的底座之后,童兵尽量让嗓音变得惊恐:“你!你不是人!你既然已经有这么强的武功,还练五行断筋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又颤又喘,喘息是装出来的,颤抖却有点发自本心,所以这惊恐的声音倒有六分是真的。
余有田沉默了片刻。
正当童兵以为他还在寻机下手,准备转移隐蔽地点时,背后传来了他森冷的声音:“练?原来你根本不知道宝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