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边的小路太多了,导航找不到地方。那个什么夜总会,怎么开在这么破旧的地区啊?”没有注意到殷茹男复杂的目光,孟筱翎放弃了对导航仪的摆弄,解开安全带道:“总之这附近有点荒凉,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人有危险。”
“是很危险,所以回去吧。”今天上午,殷茹男已经是第三次说出这句话了,她从不是一个啰嗦的女人,只是有些话,不得不多说几遍:“后面我自己去,他们人虽然多,但是我只是把孩子偷偷接出来,没有那么难的。”
“你怎么又说这个了?”孟筱翎指着她的腹部:“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救孩子?”
“你为什么会不放心呢?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不放心?”殷茹男终于说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疑虑。
“茹男姐?”
“孟筱翎……”殷茹男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认识不超过10个小时,我怎么对你的?我用mí_yào弄昏你,把你绑在椅子上。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帮我处理枪伤,帮我引开敌人,现在还要帮我一起闯庄杰的老巢。”
“这样做反而有错吗?”看着殷茹男毫不掩饰的警惕目光,孟筱翎心中只觉得一阵寒凉:“难道要我打你、出卖你,这样你才放心吗?”
殷茹男居然点了点头:“我是贼,我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
这话并不像是赌气,在殷茹男践踏好意的背后,露出地反而是真诚。
孟筱翎忍不住疑惑道:“你是觉得我别有所图吗?”
“你的眼神不像,所以我不怀疑你。”殷茹男口风一变:“虽然我不怀疑你,但你值得怀疑,这个世界上没有圣母。”
伸手将车子熄了火,同时熄灭的还有孟筱翎心中那股委屈的火焰。她的语气平静下来:“你是怀疑我是警察,还是觉得我是庄杰的人?”
“你不是警察,虽然你会玩枪,但玩得太业余,我一看你拿枪的手势,就知道你嫩的很;你也不可能替庄杰办事,我活得不久,各种人见得多了,只要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和庄杰不是一路人。”同样平静地和孟筱翎对视着,殷茹男坦诚地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但我就是怀疑你。孟筱翎,你为我做太多了,已经让我不懂了。我没有读过书,不太懂你们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在你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我只能认为你别有所图。”
孟筱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咬着下唇左右看了看:“所以这里根本不是豪杰夜总会,只是你随便找的一个乡下地方?”
殷茹男居然点了点头。
孟筱翎的后脑勺重重靠在座椅垫上,阖上了了眼睛,下巴微微抬起,不顾空气中那些粉尘深深呼吸着。
“感觉到被侮辱了吗?还是在故作姿态呢?”殷茹男心道:“没关系了,如果你是别有所图,我绝不会让你知道千手堂的秘密据点位置;如果你确实是真心……我更不能让你牵扯进这件事情里。”
就在她以为孟筱翎会负气下车时,事实再次出乎了殷茹男的意料。
“所以说,有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了?”孟筱翎闭着眼问道。
殷茹男冷声道:“你这么执着,只会让我更疑心。在我没有动手赶人之前,下车。”
“行啊,我可以下车。”孟筱翎睁开眼,那双狭长细目中充满着坦然与包容,丝毫没有被殷茹男的故作姿态所影响:“你要合理的解释,我就给你。听完之后,你如果还是怀疑我,我立刻走。”
“……行,我给你十分钟,如果你说不通,我亲手送你下车,。”
孟筱翎的猫眼中泛起灵动的笑意,因为殷茹男虽然说得凶,眼角却露出无可奈何地神色,仿佛在呐喊“为什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似的。
对孟筱翎来说,下决心帮助一个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如果把帮忙的对象弄的稍稍头疼,则更有些特别的快感。
记得在学生时期,童兵就经常会对她露出这种抓狂的表情。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圣母吗?”孟筱翎直奔殷茹男疑虑的核心点:“那为什么没想过,这件事对于你我而言,有一致的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