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地对你下手了,日后也许会把对付你的精力分一些在两王身上……”
“媱媱,这些我并没有对你说过,你为何会知道得这么多?是你的主意还是贵主的主意?”他语气忿忿,渐渐激慨,陡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那你去找西平郡王,又是怎么请动他的?是告诉了他你曾是他的未婚妻么?媱媱,我知道你是为我,但你不用去找西平郡王的……”
85、舍身
看着他因为慷慨激昂地讲话而苍白起来的脸色,她笑笑:“我不知道你后面是如何安排的,你事先也不告诉我。但你看看你自己,明明知道陛下要杀你,躲过了一场刺杀又弄出一身伤来……说什么不需要插手,如果不是西平郡王和赵王及时出现救你,你现在还活着?”
一旁静静聆听的钟桓生气地插话道:“还不是因为要去救你?你离开冯荐之的猎场去找西平郡王至少得说一声,不要让主子担心行不?”
“钟桓!”
被他喝断,钟桓不开口了,一屁股坐下来。
她咬咬唇,盯着他,委屈得泪花直转:“那你倒是说说,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样的?你要如何应对公孙戾的刺杀?”
他一时沉默,动动喉结,到了嘴边的话几回吞咽,终于脱口:“媱媱,其实你不用去找西平郡王,西平郡王最后也会和赵王一起出手的。他们一直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怎么会让公孙戾这么早就杀了我?你去找西平郡王,不是多此一举么?是贵主让你去的吧……贵主好心替你看得远,可她今日教你谋的,我以后都会给你的……所以,你不用事事都听贵主的,否则,只会造成你我之间的隔阂……”
她愣了半晌,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头一扭,掀帘跑出去了。
钟桓盯着那晃动的帐帘,道:“她对你还是真心的,本性纯良,倒不像她死去的积恶累累的父亲,只是背后有个狐肠的贵主……难保以后不会在贵主的指点下多起心思,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他攥紧拳头,两声喟叹:“她是真的纯良,现在比起她的贵妃姐姐,经历了这么多,变了容貌,可她并没有实质的改变;幼年更纯粹得如一张白纸,比起她的妹妹郑媛可差了远了,郑媛偶尔有一些小心思,长大后也会比她有心思……”
……
西平郡王走到她身边,又递来一块丝绢。
天边的余晖美不胜收,与她煞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失了血色的嘴唇抿成一道弧,平复了下,踏着没膝的荒草继续往前走,西平郡王跟上她的脚步。
“造化弄人,”像是有一汪泉眼,源源不断地沁出清澈的水流,漫溢在西平郡王心间,流不尽,许多愁。
西平郡王伸手折了一枝野草,放在指尖随意缠弄,“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变故,你是不是已经成为我的王妃了?我们说不定已经有个孩子了……若是可以重来就好了……”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不自觉地抬手抚摸了下,笑道:“重来?重来就可以制止陛下篡位了么?”她转过脸来:“殿下如今也娶了王妃,孩子也有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
她放目远望,无限好的夕阳,青黛色的峰峦处,落霞与孤鹜齐飞。
转身面对他道:“陛下和众人应该快要来了,他们都不知道我与右相的关系,我希望殿下好人做到底,继续把谎言圆下去。”
西平郡王沉默了下,道:“我所做的,自然都是为你好的,伤害你的,我也不会去做……”
话落,已见前方烟尘滚滚,卷动如云,从地平线缓缓升腾起来的,是大曌国招摇的龙旗,继而有明黄的舆伞开道……
公孙戾率众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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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落下,众人簇拥,公孙戾沉着脸询问:“赵王何在?”
赵王随后跪至御前:“臣在。”
公孙戾问:“刚刚朕收到你的急报,说猎场中混入了刺客,朕现在问你,可抓到了刺客?有没有人受伤?”
赵王道:“回陛下,事发地就在后方这一片开阔的荒草丛中,那些刺客身手了得,轻功不凡,意欲行刺右相,臣与西平郡王发现异样后赶来,那些刺客正与右相的近卫钟桓厮杀,见到臣和西平郡王时,纷纷逃走了,臣无能,没有捉到刺客……”赵王想了想道:“就连尸体,也没有留下,刺客逃走的时候,将死去同伴的尸体都一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