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年陛下也是这样看了一眼就破了棋局。”犹豫了下,又道:“其实臣有个疑问一直想问陛下,既不是寻花问柳,当年陛下为什么会去青楼呢?”
他们都想起了彼此初见的时候。
那时,她身在青楼,是一个弹琵琶的艺伎。
初见的那日,正是她为她自己赎身的日子。
一曲琵琶重复了半日,等的台下捧场的人心都焦了,不停催促着。
当时正路过青楼的他听见了琵琶声就进去了。
她停止了弹奏琵琶,众人便争先恐后地吆喝着出价,她却摆出了一局死棋,向台下的人道:“谁能执着白棋只走一步,解开这局死棋,我就跟他走,不要他出一分钱,我用自己的积蓄为自己赎身。”
底下的人冥思苦想,谁也解不出来。当时的曲伯尧仅仅低头掠了一眼,捡起一颗白子放了下去,死局便开了。
她抬头看见了他,眼里闪着惊喜的光,那个时候就知道,他必然是她要找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起自己。后来她准备跟他走,却被他阻止了,因他那个时候还在郑相国的府中为郑媱师。她为此又在青楼为他蛰伏了三年,等他离开相国府的时候才跟着他一起去了青楼,当时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女人:吕梦华。跟她一样被他看中了收在身边的。得知吕梦华是个杀手的时候,她有些怕,因而处处忍让梦华,关心梦华,梦华感恩戴德,就与她亲近,所以两人后来的关系处得很好……
“为什么会去青楼?”公孙灏笑答:“朕当时路过,听到那琵琶曲很好奇,想进去看看,这个胸怀大志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卫韵低头笑了:“那棋局难破,不弹那一曲,就引不来高人,没有高人,让一群草包如何破那死局?弹那一曲的确是对的,引来了高人,遇见了,想遇见的人。”这难道不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吗?曲高和寡,能听懂的人是凤毛麟角。只有先反复弹那一曲引来凤毛麟角,而凤毛麟角中又能解开死局的人必然有大智,八斗之才,人中龙凤,可遇而不可求。
“陛下现在要和臣下一局吗?”
“好。”
明月星辰渐移,棋局焦着起来,卫韵拈着黑棋叹道:“陛下终究是棋高一着,那臣接下来该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输的晚一些。”
公孙灏又吃掉一枚黑子,道:“朕当时就知道你的聪明非一般人能及。你若是男儿,说不定可以为相。”
“陛下看得起卫韵,卫韵很荣幸,”她笑,抬头看了他一眼,再不想继续韬光养晦,也吃掉了他一枚白子,“可惜卫韵不是男儿,但身为女儿,卫韵也不遗憾……”
公孙灏错愕了下,望着刚刚被吃掉的白子,抬目看向她道:“朕想,你一定不是平凡的出身。”
卫韵轻轻一笑,继续观棋:“陛下想知道臣的出身?臣不会告诉陛下的,陛下永远都不会知道。差一点就是差很多,左右是不比皇后的出身显赫的。”
她已经对他暗示了她的出身:比郑媱差一点。
公孙灏还是没有猜出来。抬头看看天色,距离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道:“到此为止吧,朕明日还要上早朝,这局残棋,等朕有闲暇了再接着下。”卫韵欣然起身相送,“臣已把棋局记下了。”
……
第二日,春溪归来对郑媱道:“娘娘,奴婢去尚仪局问了,刘尚宫说的确是您要的,还找了张纸单出来给奴婢看,说是您差人送去的。”
“单子在哪里?”
春溪拿了出来,郑媱接过一看,字迹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有些慌了:“这不是本宫写的,不是本宫写的,谁冒充了本宫的字迹?是卫韵,一定是卫韵!”
“娘娘别急,”春溪道,“反正现在陛下还不晓得此事,单子又在咱们手里,咱们把单子毁了,赶快那把琴藏起来别让陛下看见了!”
郑媱点头,不妨手中一松,纸单被人抽了去。春溪惊惧地跪到地上:“参见陛下……”心想:这下完了,刚刚那样说肯定要让陛下误会了。
公孙灏拿着看了一眼,递给春溪,笑道:“拿去烧了吧,把琴也一并烧了。”
春溪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接。
郑媱忙抓住他的衣袖解释道:“那不是我写的,是有人冒充我的字迹,琴也不是我要的,你相信我。”
“急着解释什么?”公孙灏把她揽到怀里吻了下额头,“朕又没说那是你写的,你的字朕认不出来吗?”
望着公孙灏拥着郑媱进了内殿,春溪暗暗松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