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慕盘膝坐在床上,双目微闭,天地元气形成一道道气旋环绕在他身体四周。四峰演武结束之后,他这才深刻意识到修为的不足,这是很多东西都无法弥补的,但现在的自己已经紫气五层了。他先前打听到韩风更多是在韩朝的怂恿下对自己出手,因为韩朝说自己可以带他去广寒宫。先前那件事情最后的处理方法便是韩离放韩朗韩朝父子重回广寒宫,暂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可以后的事却说不定。
现在整个五方大陆都在讨论着月府降世月府降世,岚慕当然也要为两年后做好充分的准备,他猜不到两年后的自己会达到什么层面的修为,至少要让自己不至于无功而返。但两年后......自己要先从韩家逃出来。
岚慕将神识缓缓向屋外扩散,却不想苏络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岚慕吓了一跳,从打坐中直接惊醒。
苏络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被岚慕直接挥手打断,“你下次进来前要是不敲门,我直接将你变成傻子。”岚慕警告道。
苏络的血脉一连数天都没有出现问题,现在的他能展现出的就像一个普通璇光中期修士。他笑了笑,对岚慕说,“你快出来快出来。”说完他便推门走了出去。
岚慕疑惑的跟着苏络走出去,抬头望向空中,他顿时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岚慕的声线有些颤抖。
天空之上前不久还是蓝天白云,此时却风雷大作,乌云滚滚,远处有一道刺眼的极光不断闪耀,而极光之下,隐隐漏出一方宫殿的一角,很容易辨认出的琉璃瓦上蒙着一层金辉,只是宫殿的一角便足以遮住一座高山。岚慕刚走出屋外,衣诀便被狂风刮得呼啦啦作响。
“这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岚慕大声问向苏络。
“你是有病啊!”苏络同样大声说,“这看起来普通吗?!”
“唰!唰!唰!”无数道身影破空而来,均带着强大的修为波动,正是韩家高深莫测的诸位长老。岚慕用神识一扫都觉得自己的识海中一阵刺痛,这些是除了家主与大长老之外的韩家最强者。岚慕双目一闪,不再注意他们。
“月府降世?”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有些迟疑地问。
“看起来更像是虚影而已。”一位老者轻抚着自己的胡须说。
“月府是全大陆最大的隐世宗门,想要将它彻底传送到大陆谈何容易?”看似是这些长老中资历最高的人说。
岚慕稍稍离苏络近了些,“传送?什么意思?”
“月府的存在被一方大阵所遮盖,就好像剑阁内院一样,没人能确定它的具体位置,但月斩死后大阵无人操纵,于是便从隐蔽里逐渐脱离。”苏络解释道。
岚慕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被杀的只有月斩,那月府的其他人又去了哪里?
并非是韩家如此,整个东绝境,乃至整个五方大陆都能看到这种景象。仙皇坐在峰顶庭院中的石凳上,面前搁着一盏茶,几片残破的茶叶飘在茶水上。云雾缭绕,不知是刻意所为,那道闪耀整个大陆的极光在这里根本看不见,而他的茶中却倒映出璀璨的光芒,他茶中倒映出的地方......是岚慕如今所在!
“龙凰妖子,还有清盏......”仙皇茶杯中一片茶叶悄然消散,“这又是谁的局?”
中州,极北冰原。
一位青年白发白眉,身着淡蓝色长衫,腰跨一把冰蓝色长剑,站在冰川上静静地望着远方的极光与露出一角的宫殿。
“师尊,您没事吧。”一位少女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青年收回目光,“月斩已经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无法原谅整个月府。”
“是因为小姑么?”少女问。
青年点了点头,身形渐渐隐入风雪中,少女抬眼望去,面前只剩一片白茫茫。
极北冰原是全大陆最寒冷的地方,但也是广寒宫所在,整个极北也只有一家宗门,中州唯一的广寒宫。
青年将长剑缓缓从剑鞘中拔出,再锵地一声将剑收回,面前的无尽风雪被从中斩为两段,一尊用万年玄冰制成的墓碑出现在青年面前,墓碑上刻着六个大字“广寒宫寒瑟雪”。青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瑟雪,月斩死了,整个月府都要灭亡了,但那都不是我做的,我......有太多顾忌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哪天,我真的挥出了那一剑,你会原谅哥哥吗?”他一只脚踏在墓碑旁边,一块石板从皑皑白雪的覆盖中显现,石板上刻着截然不同的六个字,那是青年很久以前就刻上去的,但他却一直没有做到。“此生誓杀萧间。”
“此生誓杀萧间。”青年默然地开口,身形淹没在风雪中。
中州,剑阁。
萧间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身体有些发抖。他身旁一位老者看了他一眼说:“间儿,你让我第一次知道苍皇境的身体如此之虚弱。”放眼五方大陆敢称剑子为间儿的又能有几人,老者便是当代剑阁阁主,老剑仙柳长嵩,神无巅峰的顶尖强者。
“跟虚弱没关系。”萧间撇了撇嘴,“大概是粉丝吧。”
“那就是跟那个有关。”老剑仙指着远处的极光说。
“就算月斩死了大阵也不可能直接打开,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操纵。”萧间说,“距月府降世还有两年,为何如今虚影忽然出现?”
“可能是月府余孽想告诉整个人间,他们回来了。”柳长嵩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