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样。
柳絮说要给她送行,饮了两杯酒之后,柳絮面色涨红,拍着沈画扇的肩膀,似乎是酒劲上来了,一副恨恨的样子,“真是可惜啊可惜啊,我们主子什么人呐,多好的一人,咋就看上你了呢。”
沈画扇脑子也有些晕,她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已,抚着额头,听柳絮这么说,低低一笑,没有吭声。
“我们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一定没跟你说你当初中毒的事,就你那蛊毒里面有凤凰子,要想把凤凰子引出来,必须用我们主子学得那个武功,主子那时候寒神散的毒还没疗养好呢,二话不说就把你从宫里面抱出来给你排毒,害的自己病倒了好久,她都死活不说,只跟你说是政务繁忙。”柳絮说得激动,又一巴掌拍在沈画扇的肩膀上,活活把快睡着的沈画扇给拍醒了。
“哦,那是挺傻的。”沈画扇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可不是嘛。”柳絮又大口饮了一杯,恨恨道:“主子也是的,明明跟齐侯议婚是为了让齐家出面把证据交出来给你们沈家翻案,给你们正名,她也就是不说,明明庭台山的人没什么事,主子只是避风头把他们都跟死尸掉了包,准备避两年风头之后给他们一个新的身份,还是啥都不说,要不是白卫回报被我偷听到,还不知道她要村心里多久呢?”
“就是,太傻了。”沈画扇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迷迷糊糊她睁眼看见一张极白的脸,她看着那张脸愣了半晌,吃吃一笑,“你知不知道,柳絮刚才说了你很多坏话。”
“哦,说了我什么?”
“她说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你傻,什么都自己憋着,不说出来。”沈画扇毫不犹豫告黑状,还笑着蹭过来,狗腿的厉害。
“她说什么了?”一个带着诱惑性的声音低低问道。
沈画扇冥思苦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着,脑袋向后一仰,腿一蹬,拉长了声音喊道:“她说你引凤凰子的毒出来救我,还说你跟齐侯议婚是为了给沈家正名,还说,还说。”她苦恼地想了想,醉意朦胧道:“还说,我师兄都只是被掉了包,没有死。一定是骗我的,都在骗我。”她又郁闷地缩成一团,闷闷说道:“都在骗我罢了,端木瑾也是,柳絮也是,都骗我,非要让我愧疚去,我不想愧疚。”
“如果她们没有骗你呢?”那个声音又凑过来轻轻蹭着沈画扇的唇角问道。
“没有骗我?”沈画扇又翻腾了一下身子,对上了这张脸,吃吃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不要闹了,又是我在做梦是不是?只有在梦里见到你,我才能开心一点。”沈画扇张手紧紧抱住她,纵然只是幻影一场,至少此刻她的心是开心满足的。
沈画扇蹭着眼前人的怀抱,“太后还要我给端木瑾写断念信,我就干脆写着,真遗憾,你没死,太后还特生气看着我,倒像是怨我太绝情了,我不绝情一点,怎么能断得干脆嘛。”
“是太绝情了。”那个声音道。
沈画扇嘿嘿一笑,在她怀里蹭蹭,“那是因为我还有后半句没写,应该是,真遗憾,你没死,我将日日夜夜惦念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
“真的吗?”
“嗯哼,我只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沈画扇闭上眼睛,甜甜睡着了。
端木瑾小心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走出来,站在船尾,看着远去的江岸线,那里有天下最繁华的城市,也有天下最深沉的落寞,而在天空的东面,一轮红日正在慢悠悠地升起,虽然天地间还有黑暗,可是黎明已经不再遥远。
“主子,我把她灌醉了,我等你回来。”柳絮扶着醉醺醺哑着嗓子唱歌的沈画扇走到江边的时候,自己的面色也是涨红,还夸张大笑着把沈画扇往端木瑾的怀里一丢,然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把一整缸的老酒都喝光了,主子你要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一艘画舫慢悠悠驶离渡口,向东海远航而去。
船尾的人面色虽然苍白,但是意气风发,一眉一眼都染上日出的光彩,那是无限的希望与明天。
船舱里酣睡的人颤抖着眼睫毛,眼角慢慢流出晶莹的眼泪,唇角却在用力地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