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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呆呆看看她,张了张嘴巴说:“正午了?”
她睡了多久。
“是啊。”夏晴将衣物挂在衣架上,“今儿晚是海城祭祀呢,大家都去穆安寺了很晚才回来,顾姑娘准备好了也一并去罢,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和好看的烟花哦。”
青灯思忖一阵爬起来换了衣裳,对着铜镜梳理头发,一见铜镜一怔,嘴唇似乎肿了。
难道是喝酒喝多了?青灯皱皱眉,摸摸嘴唇,麻麻的,不知为何脸烫。
模糊记忆中似乎有谁宽阔的背,安安稳稳,好闻的味道。
青灯回过神,赶紧梳妆完毕站起来随夏晴出了门。
因为是海城祭祀,除开骨瓷所在的地宫其他地方大都空荡荡的,青灯先去骨瓷小筑看了看,又去地宫那儿瞧了瞧,觉得妥帖了才随夏晴出了门,此时已经是下午。
出了门这才发现无妄城街道人头攒动,通向穆安寺的主道已经早已被黑衣侍卫劈开,笔直地伸向远方寺庙群,琉璃色的墙壁与金色的瓦顶在阳光下格外炫目。
夏晴拉着青灯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到了穆安寺寺口,对僧人一亮牌,僧人就放他们进去了。
“喂!为什么她们可以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让我们进去吧,好想再看看宫主大人天人般的姿容啊!”
“等等仔细看看啊,那个不是夜凝宫的侍女吗?还有个那不是昨晚宫主大人他……”
青灯还未听清,已经被夏晴彻底拉进去了。
寺庙偌大若园林,枫叶如鲜艳绸缎铺展开来茂盛的簇拥在四周,湖面十里波光,一条白石栈道曲折延伸至对面的朱红高高楼阁前,且看那七层楼阁,气势恢宏,金角吊风铃,如一只欲展翅而飞的金色巨大鹏鸟,楼阁前便是一片空旷场地,隔出一方灰白高台,四周串朱砂绳,枫叶飘飘,夜凝宫黑衣侍卫围满了祭坛,夜凝宫面具祭祀正在布阵。
“还有一个时辰百姓就可以进来观看祭舞,我们去帮忙吧。”夏晴有些兴奋,“可以观赏到圣女大人的祭舞哦,非常美丽的,祭祀的最后,玄天楼楼顶宫主大人会点亮信号灯,就可以见到全年最盛大的烟花了。”
“……好。”
等靠近了那方高楼才发现比想象中更为高大,牌匾题为“玄天楼”,她望的时候眯了眯眼睛,这时身旁的夏晴忽然低头一行礼,“王总管。”
青灯低头,王安生正向她们走来,对青灯道:“晚间宫主大人便到了,顾姑娘且去泡茶吧。”
“是。”
不知道是不是青灯的错觉,王总管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青灯去了寺里的厨房讨了茶具和上好的茶叶开始煮茶,今夜是祭祀,王总管千叮万嘱,青灯总想泡的好些,供着火候慢慢地煮,将一切打理好端着一紫砂壶满满茶香走进高楼时已是黄昏,整座穆安寺已挤满了人。高台上望去黑压压一片。
骨瓷不在,三护法十二魔使站在玄天楼外层走廊间,十二魔使青灯不认得,各个倒是面具黑衣,十二张面具,十二生肖,只不过那面具做得神秘诡谲,说不出的奇怪,各个身材笔直守在楼阁外围,青灯端茶上去他未开口他们仿佛已知晓,静静让开了道。
三护法青灯就认识止水,依旧一身藏蓝短装,黝黑皮肤,短发,眼神斜斜的狠戾,那把被锁链缠绕的大刀靠在身后的墙边,青灯看见他先是愣了愣,竟然对他打了个招呼,“止水护法,好久不见。”
止水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青灯只好端着茶继续上楼,又见一名身穿茶色长袍束袖的中年男子,他长发束在脑后,立于高台里休憩用的亭阁旁,五官端正,身子挺拔壮实,眉间一股浩气,见青灯目光落过来,如风拂面,笑道:“哦,这便是顾姑娘?”
青灯见他举止稳重,心想这估计也是名护法,点头,“您好。”
中年男人给她让了道:“在下常封,樱桃姑娘与宫主尚未来,姑娘可在阁里等等。”
青灯点头入阁,阁里摆设一应俱全,软帐香榻,连煮茶的器皿都备着,青灯姜茶搁在翠石小炉上慢慢地加热,檀子旁落一整瓶海棠花,鲜红柔软,娇艳欲滴,不知在这秋日里哪来的。
窗下俯瞰大地于湖泊,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黄昏的橘红光芒参差不齐落在他们兴奋而平凡的脸上,明明暗暗。
夜色降临时楼下奏起声乐,七弦琴三节鼓,悠悠鸣鸣,楼下一片哗然,